現在秦州城內,跟王韶結下解不開的怨仇的,除了他們兩個也不會有別人了。
他們打得也真是好算盤,讓自己出頭跟王韶再斗上一場,他們卻站在后面看熱鬧,撿便宜。
想讓我出頭為你們火中取栗竇舜卿瞇起了眼,眼角紋路深深。
那個灌園小兒已經立下了這么多的功勞,就算他誤用了西賊奸細,也不過斥責兩句,罰個半月一月的俸也就過去了。怎么也治不了重罪,最多是在獄中關個兩天就了不得了。
而且指稱沒有治好自家重孫的黨項郎中就是西賊奸細,這件事在秦州處理掉并沒問題。但若是鬧大了,讓王韶和高遵裕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傳到京中,卻會變成一個笑話,怕是會惹怒天子。
不過竇舜卿轉過來一想,如果不是讓他來動手,這個計劃其實也不差。因為本來的目的就不是把韓岡治罪,而是把他治死。
韓岡看著高大健壯,但聽說他半年多前才得過一場大病,躺在床上也是半年,元氣不是這么好回復的。把韓岡弄進大獄,只要把他關個幾天也就夠了。獄中動點手腳,出來就只剩半條命,活不了幾天。
換作是李師中,當能名正言順的將其弄進獄中。
竇舜卿想了想,覺得把這事轉給李師中也不錯。正好試探一下他。就看著秦鳳經略使是不是幕后的主使了,如果不是,他應當對這個計策感興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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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九和周寧畢恭畢敬的垂手站在韓岡面前,腰背謙卑的微微彎著。經過了這么多事,韓岡在秦州的威名日盛,兩人在他面前不敢有絲毫不恭。
尤其是今次聽說他領命說服青唐部的蕃人出戰,斬首一千一百多級,憑借如此的戰功,眼前的這位韓官人,肯定又要加官進爵。早早的抱上的粗腿眼見著越發的粗壯起來,王九和周寧的心中也是興奮不已。
他們的想法都在臉上寫著,韓岡也都看在眼里。既然兩人都已經打定主意在自家門下作牛作馬,就沒必要跟他們說廢話,韓岡直接問道:“爾等可知近日竇副總管家將一個郎中送進了大獄”
“這事小人知道。”王九和周寧一齊開口。
“知道就好!”韓岡滿意的點了點頭,兩人果然在州衙中有些關系,“你們就把你們知道的一個個說來。”
“竇家這件事做得不地道。”這次周寧搶先一步,“竇七衙內的不過死了個幺兒子,就把郎中綁著送進了衙門里。說是要告他妄改方藥,詐取錢財,聽說還硬是要將那個郎中絞了,祭竇副總管的重孫子。”
“現在秦州城里的人也都說竇家實在太跋扈了一點,哪個郎中能拍胸脯說自己沒醫死人過真有這本事,也能做第二個孫真人了。俺渾家這些年一共生過三個,就一個小二活下來了,俺也沒說把郎中拉去衙門里報官。”
“其實這就是竇七衙內要出一口氣。自竇副總管來到秦州,竇七衙內在街市上橫行霸道,已經鬧出不少事來,有他爺爺在,秦州城中也沒人敢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