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他幺兒重病,先請的幾個郎中知道竇七的為人,全都不敢下針開方,搖著頭就走了。偏偏就那個郎中不知進退,開了藥,也施了針,可是竇家的幺兒還是死了。
正好這個背時的郎中還是個黨項人,跟秦州城里的其他郎中都沒什么來往,說綁了也就綁了,也沒人愿為他出頭。”
“啊,對了!”周寧突然叫了起來,他想起了一件事,“這位黨項郎中據說是仇老的弟子,靠著仇老的面子,所以他的醫館才能在秦州城中開張。”
“我問得不是這些。”聽著兩人說了一通,韓岡搖了搖頭。他想知道的不是這些傳在外面的留言,而是藏在內里的隱情和伎倆,“你們可知最近有誰去獄中見了他”
王九和周寧對視一眼,一起朝韓岡搖頭,“這個卻是不知。”
周寧這次又搶先一步,他對韓岡道:“請官人給小人兩個時辰,小人很快就給官人打聽回來”
“俺一個時辰就夠了。”王九像是在跟周寧競價,一下就把價錢喊低了一半。
“小人其實也只要一個時辰!”
“好了。”韓岡不耐煩的說著,“你們一起去!快點把事給問回來。還有……要小心一點。”
兩人會意,一齊開口道:“官人放心,小人絕不會說是官人要小人來查問的。”
周寧和王九急著走了,各自去發動他們的關系,為韓岡打聽消息。
“仇老怎么樣了”韓岡回頭問著。韓云娘便從小廳的側門走進來。方才廳中有外人,小丫頭也不便拋頭露面。
“仇老爺子已經睡下了。”韓云娘答著話,手上則是端著一杯解暑的酸梅湯,遞給韓岡,“這是素心姐姐做的,用井水冰過了。她現在正在廚房里,說是三哥哥你奔波勞累好些日子,要為三哥哥做一些補身子的菜。”
韓岡眉頭挑了一下,這都叫起姐姐妹妹了看起來嚴素心和韓云娘的關系已經處得很不錯的樣子。
笑著接過茶盞,立刻從指尖處流過一絲冰涼。素色的瓷面上凝著一片細細的水珠,還沒喝下去就解了韓岡一身的煩熱。揭開蓋子,喝下一口酸酸甜甜的湯水,冰澈的清爽感覺從喉間一直傳進腹中。
韓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只覺得還是在家的好。只恨總是有人不肯讓他清閑下來。
見著韓岡剛剛回家,就忙著把人招來問話,忙得不可開交的模樣。韓云娘很乖巧的走到韓岡身邊,蹲下來幫他捶著腿,揚起小臉問著:“三哥哥,出了什么事”
韓岡抬手輕撫著云娘的頭,發絲柔柔細細,像是在摸著一只可愛的小貓,他輕輕笑著:“沒什么,只是一些跳梁小丑不肯下臺,想強留在臺上多翻上一陣子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