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韶要駁斥,韓岡立刻搶先一步追加了一句:“如果經略去問處道,他的回答當也是跟韓岡一樣。”
“二哥也是……”
見著韓岡平靜如水的神情,王韶知道,他不會在這個問題上騙人。知子莫若父,兒子王厚的性格王韶也明白,想來當是跟韓岡一個想法。
搖了搖頭,看來自己真的老了。
………………
從王韶那里告辭出來,大堂中的酒宴仍未停息,看起來要鬧到通宵達旦的樣子。
避過兩個出來吹風,歪歪倒倒站不直腰的醉鬼,韓岡往自己的小院中走去。
跟王韶的對話還在腦海中回想著,反復想了兩遍,自問沒有會讓王韶與自家翻臉的地方。要罵也是先罵他的兒子去。王韶沒回來的這段時間,王厚和韓岡的往來信件中,都已經準備好應對河州撤軍后的局面,當時就在說只要保住鞏州、岷州和熙州的洮水河谷,其他任由朝廷來人折騰。
不過其實那只是最壞的情況,如今河湟之地,在木征就擒后,就只剩個董氈。且董氈已是孤掌難鳴,即便聯絡黨項人,也無力對抗已經在河湟擁有了巨大優勢的宋軍。即便換個好大喜功的主帥,也不過吃點虧,丟個一兩個寨子而已,大勢是改不了的。
回到自己的小院,韓岡先向著東側望了一望,只有兩盞孤燈掛在不遠處的另一座院子門口。那是蔡曚落腳的地方,雖不是故意安排的,但冤家對頭住的對門,的確很有些黑色幽默的味道。
這個廢物,將后勤弄得一團糟,河州的苗授和二姚兄弟都跳腳了,若不是韓岡安排在珂諾堡中的一些存糧,他們就只能靠剝削河州蕃部來過活。
現在王韶回到了狄道城中,蔡曚便乘勢稱了病,他造成的混亂還沒有帶來太嚴重的后果,最算責罰也不會太重,多半還是被調離秦鳳轉運司。如果丟人現眼的事不算,說起運氣,蔡曚也不算差了。
韓岡幸災樂禍的笑了一笑,就把此人徹底丟到了腦后。推門進院,在擺放著一部部書卷的桌前坐下,重新又開始了今日被耽擱的功課。
讀書,習文,韓岡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即將開始的科舉上。
眼下就該等京中的消息傳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