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樣吧。”向皇后道。宰輔們的決議,一般來說,是沒有必要反對的。
“還有何事”她又問道。語氣不是那么有興趣,昨夜一夜未眠,今天又參加朝會,到了現在也的確累了。
王安石上前:“臣請辭平章軍國重事……”
“為什么”不等王安石說完,向皇后就失聲問道。
王安石道:“臣年老病衰,于此久任,無補于國事,不宜再任平章。”
向皇后尚未回應,韓岡也趁勢站起:“陛下,殿下,臣年幼識淺,無用于國,今曰請辭樞密副使一直。”
在皇后面前主動開口,韓岡的決斷終于讓留有疑心的蔡確點了點頭。
但皇后驚訝無比,為什么就連韓岡也要辭官,“為……為何!”這下是連聲音都顫了。
韓岡看了看皇后,又看看趙煦,然后對兩人道,“陛下、殿下明鑒,臣昨夜誤以為太上皇沉疴難起,故而對陛下才說了那段話。不曾想太上皇竟能得上天眷顧,心疾消退,重復舊安。”韓岡輕嘆了一聲,“臣有過,當受懲。”
“這不是樞密的錯!”皇后立刻說道。
蔡確也道:“太上皇自言久欲傳位陛下,韓樞密又有何過錯太上皇不再艸勞國事,寬心可致長久。雖有小過,亦不當深責。”
“沒錯。”皇后道,“樞密不必如此自責。”
“臣此前因薦舉不當已上辭表,今曰又誤斷太上皇之疾,兩錯并舉,如何還能厚顏留居西府,”
韓岡堅持要辭位,向皇后無法讓他打消念頭,最后只能無奈的說,“平章,樞密。既然你們都想辭官,那就上辭表來再說。”
“臣謹遵諭旨。”韓岡和王安石同時行禮。
韓岡抬頭時,正看見趙煦小小的臉上眉頭緊皺,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雖然只是辭官的借口,但聽起來就像是要對昨夜的事負責的樣子。昨天韓岡親口對趙煦說他的父皇犯了病,轉頭就被趙頊自己否定了。趙煦的心中不可能不生懷疑。現在能化解就稍稍化解一點,不然講課的時候,就免不了麻煩了——盡管這樣的化解,也只可能是一點點。
向皇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試探的問道:“樞密一辭,西府一時間不就只剩下兩人了嗎這可是要將呂樞密調回了。”
開戰時,西府里面好像一直都是兩人吧。章惇想著,只是他不方便說出來。
“殿下。”曾布上前說道,“郭逵久任地方,當先行調回!”
“河北怎么辦”
就算是向皇后也明白,北方的三名帥臣不能一起調走。
“殿下,可以讓呂惠卿轉任河北。”韓絳提議道。
“這是為何”
“韓岡在河東,有大功于國,今其入京不久,便不欲再認樞密,為免世間有朝廷慢待功臣之譏,呂惠卿、郭逵,都不宜再任西府。”
韓岡不方便做樞密,那大家都別做了。這樣就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