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打刀遲緩地眨著眼睛,后知后覺的發現屋內的燭火已滅,而屋外的一點慘淡日光正透過樟子門照了進來。
按照本丸內的日光狀態,現在應該處于早晨七點左右。
樟子門上落下一道剪影,是清瘦的少年體態,手中還端著托盤,明顯是借著送早餐的由頭來探望這邊的狀況。
——應該是堀川。
山姥切在心里下了判定,正欲起身去開門,卻在看到身旁人仍舊安睡的臉時,與脅差少年產生了相同的猶豫。
人類的睡眠時間好像比付喪神要長上許多,就這樣貿然打擾到他的話,恐怕會不太妥當。
他保持著微微起身的姿勢,沉默的看著懷中人。
少年的暖棕色長發大部分卷在被子中,僅有幾縷落在頰邊、勾畫出鮮活的線條,讓他看起來并不像是精美畫作那樣死板無趣。
雖不算是閱人無數,但打刀知道,若是將年輕的審神者放入人群中,不僅格外矚目,恐怕還會成為大家競相追逐的對象——真的好看過頭了。
其實這位在現世里隨意找份工作,都會過得比在暗墮本丸中要好得多吧?為什么要到這里來……
他胡亂發散著思緒,直到聽見堀川將托盤輕輕放在地上的聲音,才再度回過神來。
對方同樣放棄了喚醒審神者的打算,又腳步輕巧的順著來時的路離開,看樣子是打算去廚房繼續幫忙。
本丸內的人口不算多,但光是燭臺切一個忙起來肯定是不夠,所以脅差經常會幫著打打下手。不過從時間上來推斷,他敢確定,堀川國廣絕對是做完這一份早餐就偷溜出來了。
——明明在前兩天,不管是堀川還是鶴丸先生,都是一副冷漠不問世事的模樣,為何在審神者面前,竟會流露出如此柔軟而又溫情的一面?
也許他們自身并未察覺到,但在看向這個孩子時,那種眼神是沒辦法做假的。
山姥切慢慢躺回原處,腦袋里超負荷的運作,胡亂思考著各種問題。
似乎是眨眼間,透進屋內的陽光又強了幾分,那顆在密布的陰云后、一直努力散發光芒的人工太陽,似乎正在提醒著到了該起床的時間。
可賴在他懷里的少年,仍舊沒有睜開眼的意思,睡得極為踏實。
——不會要這樣睡到中午吧……?
他感覺有點擔憂,猶豫再三,還是用手握住對方的肩頭,準備把這個貪睡的年輕人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