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也就是沈涔口里的李閑秋,相傳眸子有三千經緯才略的李閑秋輕聲回應“我還欠徐暄一壇酒。沒道理不還。”
沈涔聽言不經意間蹙了下眉頭,卻安心起來,就如同當年越國滅國,兵荒馬亂間見到這襲白衫一般。
不過沈涔見到陳煙雨的第一時間就打心眼喜歡上了這個不爭不搶卻有傾國之態的小姑娘,再加上這輩子可能也不會有個一兒半女,這幾年對小煙雨當親生女兒一般傾心照顧,春煙坊的姑娘誰都不是個不諳世事的蠢姑娘,在老鴇一聲聲恭敬的小姐中,對小煙雨也是關愛萬分。
不過她對曾經那段的恩怨故事卻是了解不少,也是知道小煙雨和小江南的身份之間還有一個難解的死結。
只得兀自暗嘆一聲,希望原本的一步之遙別因為自己的烏鴉嘴一言成讖,相忘江湖才好。
夜間涼水上樓船畫舫漸次多了起來,雖說兩岸燈火,喧聲不斷,但離畫舫終究還是有段距離,船上便清凈許多,只有杯觴交錯,夾雜著琴娘彈奏的助興曲子。
而其中一艘畫舫內,在眾人都懂的眼神里,以胸悶為借口出來透氣的陸公子站在船頭,又想起先前十里亭的情景,瞧著佳人體白姿態。做了幾年青樓章臺的白衣卿相的陸公子,怎么都覺得那是個上品佳人,風流公子,公子風流,誰會嫌風流債多而那個窮酸粗俗的小子,似乎就被選擇性遺忘了。
陸公子擺手招呼過來一躬身老奴,側身對著老奴輕聲說道“老劉,明日回城,打聽打聽這琴是誰家姑娘的,送回去,再把那串從金陵帶過來的檀香手珠送過去,用作我的賠罪。”
老奴聞言原本躬著的身子沉了沉,笑著應道“公子放心,老奴知道了。”
陸公子嗯了一聲,擺了擺手,老奴便自覺退了下去。
正是這時,畫舫內幾名公子哥的聲音含糊不清地傳了過來“陸,陸公子,還沒吐,吐完么為兄這可又,又輪到你了。”
陸公子感受了幾分春風拂面,兩鬢青絲隨風而蕩,好一副濁世佳公子的絕佳賣相。
正在這時,周邊畫舫劃過的水浪帶起自家畫舫的起伏。陸公子借機搖搖晃晃向舫內走去,裝作半醒半醉間,大著舌頭回應“柳兄,別急,今日,今日定要不醉不歸,醉了也不歸。”
{}無彈窗在沒見到陳煙雨的時候,徐江南覺得想對她說的話,一層一層的堆疊起來,恐怕要高過入云的清蓮峰。見到以后,反而嘴拙了起來。不知道說什么好,也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就那么靜靜地靠在十里亭外的桃樹上,聽不遠處十里亭里傳來的清悅古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