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不好意思的徐江南拿了兩壺杏花過去,一來二去便就此熟稔起來。
再往后便是徐江南只要事不順心就往這里跑,桃花觀老道士常常酣睡,講故事也是拿酒換。李先生又是常年笑意盈盈,話語不多。跟小煙雨說也沒辦法解決。只有這里,每每同老許頭說了,老許便吧嗒幾粒花生米同他有的沒的一說,心情自然就放松許多。
今天老許收拾好菜地事宜,便同往常一樣,坐在木墩上曬太陽。
才瞇了一小會,就聽到旁邊有個唉聲嘆氣的聲音,睜開眼,瞧著愁眉苦臉地徐江南雙手撐地的坐在草堆上。
隨即又閉了上去,笑著說道“小哥們,咋了這是,幾年沒見了,一見面就愁眉苦臉的阿。”
徐江南也不狡辯,只是道“老許,以前跟你說,我無父無母,跟一個先生一個閨女相依為命,那會你罵我說放狗屁,無父無母我怎么出來的。現在我從一個老道士那里知道了,我真是有父有母的人。”
許老頭聲音懶洋洋的說道“那還不好還別著一副苦瓜臉”
可能覺得撐的手累了,便躺了下去的徐江南悲傷道“可是都死了,我爹還沒見過我面就死了。以前吶,我就覺得,活著就是吃喝玩樂,然后順道找找他倆,找得到也好,找不到也罷。就是突然聽到他倆都被人害了,還被人安了個罪名,連身都翻不了,而自己這樣的斤兩,對上朝廷里那些大官,估摸連人家牙縫都塞不了。”頓了一會的徐江南繼而說道“那詞怎么說來著生無可戀”
許老頭勃然大怒,用瘸了腿踹了徐江南一腳罵道“上次打你,這次真是要踹你,你爹娘生你真是瞎了眼,給了你天大的福分還不知足,報仇報不了就忘了白眼狼。武功不行,十年后也不行二十年后也不行那些個老劍神出來打娘胎就是劍神真是混賬。”
徐江南眼神一亮,隨即又耷拉下去“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又怎么了”許老頭隨手拿了個草墩朝徐江南扔了過去。“文武百官就能為惡不為人子。”
徐江南側身接過,咬著嘴唇輕聲問道“那我現在習劍來的及”
許老頭見徐小子開解了,也是溫和許多。“這得問你自己,不去,十年后,二十年后,不后悔能安生就不學。而且聽你說道,你有個貌美如花的閨女”
提到陳煙雨,徐江南也是莫名開心,笑著點頭。“傾國傾城。”
“那你可還記得我以前說的李當關”老許昂著頭,看了看天上云彩,眼眶內頓生莫名的血絲,沉聲良久之后這才說道。
徐江南被這無緣由的一句話驚了一跳,隨即又笑著回應“記得,老兄弟你不就是替他擋的刀”話音未落,面色便沉了下去。
徐江南自然記得老許說的這個人,因為當時他還更老許爭辯說肯定是李當官,為官清明的官。老許則是瞇著眼擲地有聲就是這個關,一夫當關的關。
當年老許初到雁北,便是遼金死戰雁北前一夜,軍中無論悍弱青壯,皆發了壇酒,老許的酒力在這些年對弟兄的愧疚中早就練了出來。而初入軍營的李小子則不是,兩口下去,便紅了脖頸,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