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道士猛然抬頭,眼神熠熠,見天上烏云席卷,暗雷涌動,好似醞釀著一場浩大劫難。山下竹屋紫氣圍繞,山風呼嘯而過,帶起竹林瑟瑟作響。突然天間一道龐大銀雷直擊竹屋,呂道士只手撐起巨大鐘杵,鯨鐘鼉鼓,聲浪一圈一圈如同波紋一般從觀望亭擴散開來。
原本的銀色閃電悄然震碎,竹林也在此時突然安定下來,原本東方越的竹屋像似被一層虛無的氣機包裹,閃電攜天勢連綿不絕。
李閑秋端坐在竹林外,面容清逸,眉間熠熠生輝,如同道家典籍上記載的證道登仙一般。
閉上眼睛。輕輕一呼,輕輕一吸,竹屋紫氣瞬間彌漫開來。
只聽李先生默念“坐地目行八萬里,巡天遙看一千河起”話音一落,李先生一身蕩起青白劍氣,順著手勢,徐徐泛進屋內。
屋內躺在床上昏迷的徐江南只覺全身骨骼發燙,刀山火海也不過如此,全身上下更像是被千斤石塊給壓制著,動不了分毫。
一絲絲青白色劍氣纏繞徐江南的全身,原本傷口疤印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身體發紅,漸漸溢出污黑穢物,額頭慢慢凝出蓮花狀的丹砂,又瞬間消散不見,身旁的桃木劍更是泛起一陣嫣紅,毫無征兆的震動起來。
正是這時,屋外李先生臉色蒼白起來,汗珠慢慢從額頭滲出,原本青黑色的發絲也是由發根徐徐變白,直到滿頭銀白。李先生突然一個踉蹌,眼前一黑,正要癱軟下去。
一背負黃楊拂塵的身影漸次出現,輕輕扶住李先生后背,掏出一顆金丹給李先生服下,面色這才有了一絲生氣。
呂道士當年也是如此這般,只是他境界比起如今七品的李閑秋要高上太多。雖然如此,傳功之后,一聲修為散去,傷勢加重,只好兵解再行修道。
原本烏云密布的天空也是逐漸晴朗起來,天地清凈,只有深山偶爾傳出的清嘯不斷在山間回蕩。而桃花觀似乎先前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李先生半夜醒來,瞧見呂道士,輕聲道“真人這藥可惜了。”
{}無彈窗昏迷許久的徐江南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中央,十八根參天大柱頂著屋檐。周邊一群抱著朝笏的錦衣老者,一邊徐徐下跪,一邊同聲喊著參見皇上。
皇上徐江南愣了一會,也就是這個功夫,面前原本背對著他的身影轉了過來。言語清脆,好似玉珠落盤。“眾愛卿平身。”
小煙雨徐江南大吃一驚,又突然發現,這群人又似乎當他不存在,他極力想喚陳煙雨的名字。
卻只是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朝堂大員咄咄逼人,眼見陳煙雨龍冕下的絕美容顏中漸生起一股拒人千里的冰冷。
他有些心疼地想帶她走,一伸手去拉她衣袖,卻發現怎么都是不著邊際,他轉身下了臺階,走到口氣中聽不出半分恭敬的大員面前,不由分說,用盡所有氣力一拳揮了下去,沒有任何接觸感便穿了過去。
第一次覺得如此無力的徐江南漸漸蹲了下去,一股子酸楚上心頭。徐江南昂著頭閉眼抽了下鼻子,咧著嘴在心里說了一句對不起。
“不要說什么對不起。這一切都都晚了。”聲音凄冷幽幽。
徐江南驚喜的睜開眼,剎那間一切都演變了。陳煙雨站在一座堅偉的城墻上,一身素衣,風華絕代,手上一把金絲匕首。徐江南正想開腔,她嘴角泛起一絲凄冷的笑容,搖搖頭,一匕首不差分毫的捅進他的胸口。隨即冠絕天下的容顏上漸起蒼白,似乎不相信這是她的所作所為,調轉身形,衣帶飄飄,從城墻上一躍而下。
徐江南悶哼了一聲,想撲過去拉她,卻眼前一黑,手上原本陳煙雨留在桃花觀的青絲與桃花盡數掉落。
桃花觀竹屋內,一襲白衫的李閑秋坐在床邊,正幫在床上躺著昏迷不醒的徐江南把脈。少許時分過后,轉身離開,順手帶上房門,屋外大雨傾盆。
桃花觀原本解簽的呂道士,就那么徑直的站在雨幕之中,風吹雨打下巋然不動。讓人最為驚奇的是,呂道生身上的衣衫雖然發白脫色,卻依舊干凈清爽。
“恭喜黃老前輩修成太華,再入知命境。”不知何時站在呂祖堂前的李閑秋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