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姘頭我們是兩情相悅。”衛澈翻個白眼,倚著樹笑著說”這事好辦,只消我明天找個理由跟她說了就好。“
徐江南譏笑道“多情真是罪。”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衛澈嘆息說道“那爺爺真是罪孽深重了”
要說山盜這種,向來是規避的好,能少打交道就少打交道,能不打交道自然就不打交道。徐江南也不是個好事之人,只是轉念想到教他習劍的魏老俠客,說好的能殺一個惡人便殺一個啊打定主意以身涉險的徐江南看著篝火輕聲道“明日你帶著她回頭,我留下來。”
衛澈意外的看了徐江南一眼,以前在金陵可不是這樣,記得當初衣衫襤褸的兩人打賭,看誰更為英俊,竟然同流合污下作到將一位花容月貌的小姐堵在巷道,不肯讓行,嚇得花容失色的小姐喚來仆役,還未開口問話的兩個浪蕩子見機不妙,轉頭就跑。各憑本事,跑得慢的自然遭殃。衛澈想到這里,也是低聲道“爺爺也不走了。”
徐江南皺了皺眉,沒想通,說起來,兩人交情算深不深,說淺也不淺,但也沒到患難與共,生死一命的地步。
只見衛澈眸子泛起清輝,接著說道“想當年第一次出西蜀道被人劫,被指著鼻子罵爺爺,這會好不容易有機會罵回來,不舍得走。況且,我同林依蓮說你是我的仆人,沒道理我跑了把你丟下來。”
聽到前半句徐江南皺著的眉頭松下來,再聽到后半句,臉上冷笑森然。
“咳咳,爺爺尿急,先去找個地方方便一下。”
{}無彈窗西蜀道多山脈,也正是因為這層次疊巒的深山老林,易守難攻。當年西楚士子憑借這天險才有恃無恐讖言到徐暄伐楚定是無功而返。只是可惜,不到一年,據天險而守的西楚王城就被攻克,連號稱陸戰第一的西楚大戟士都死了個干凈。
西蜀道有二州,一是敘州,二是景州。敘州位于中原之西,東接景州,北連涼州,南臨通州,而敘州境內是西夏的兩條大江奔涌匯接處,自古就有“二江接西蜀,萬山進敘州”的美譽。
剛接近西蜀道,還未出涼州地界,燥熱中已隱隱有些清涼氣息。蜿蜒起伏的山道上,兩男子一劣馬的奇怪組合,更奇怪的是無人上馬,馬背上只有一破爛方塊物被破布包裹,從顯露的地方隱約可以看出是個破爛匣子,劣馬一喘粗氣,兩男子還得停下來,將馬匹伺候好,這才重新上路。
“你說按照這速度,什么時候才能到敘州”一頭戴草環,手握柳條的年輕男子瞥了一眼一旁低頭吃草的瘦弱劣黃馬,埋怨道“你說,要不我們放了它”
徐江南摸了摸劣馬的鬃毛,而劣黃馬似乎覺得舒服,吐了口水霧,竟然主動將臉貼進徐江南的手掌,親昵地瞇了瞇眼。徐江南笑著說道“沒了它,你能勾搭上林小娘子”
衛澈訕笑不說話。
原本兩人由涼入蜀,本想著是一段日夜兼程的疲勞困苦,可誰知又舍不得劣黃馬,一切還得依照它的意愿行事。行至一半,被后面入蜀的商隊趕上,只是后來,速度被山道暫緩下來。商隊入蜀向來都是這樣,越往內,山道越越險,下邊又是奔騰的夏陵江,水浪翻白,暗石無數。山間轉折處驚濤拍岸掀起的巨浪就如同漫天飛雪,在山崖間撞擊旋回,一瞬間又如同桀驁的白龍,帶著怒吼潛回夏陵江。
為了安全起見,商隊入蜀極其小心,一是藏匿于山間的山賊,二就是兇險的山道。原本商隊管事瞧見徐江南二人,也是小心,刻意拉開距離。畢竟這兩人趕路不像趕路,說起來想趕路也不成,兩個人,一匹馬,怎么趕路反倒像是兩個仆人,公子則是那匹劣馬,沒見過這么稀奇古怪的事。時間一長,又放下心來,隨他們在后面跟著,像這種跟在商隊后面圖個安全的人不少見。
徐江南倒是無所謂,只是每天晚上瞧見衛澈牽著馬去江邊,有些奇怪。直到后來一天悄悄跟在后面想瞧個究竟,滿臉愕然發現這小子竟然將馬拴在一邊,他則坐在大石頭上跟一位俊俏小娘子花前月下。
事后問起,原來是衛澈看見窈窕姑娘就心生念頭,誰知眉來眼去幾下,還真的就被他勾搭上了,還埋怨說若不是徐江南,那天就嘗到了林小娘子嘴上的胭脂了。牽馬只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個游山的俠客,劍匣是證明。
最后還拍拍徐江南肩膀,拋個媚眼還讓徐江南幫忙遮掩,千萬可別穿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