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不明就里,但也覺得兩人之間有些難以言明的事,對于俏掌柜的漠不關心,也只是暗嘆女子要是寡情,也不遑多讓啊。但一碼歸一碼,她是為了放走自己才入的局,這個場面,怎么也不該她一個人來演。
徐江南右腳漸漸靠向書箱,帶著一副似乎是被剛才那一腳嚇破膽的面色苦澀道“幾位大爺,我只是個讀書人。也沒啥值錢什物。”
婦人自然將徐江南的小動作看在眼里,只是輕巧笑著,這書生的心眼真多。
劉余也是覺得奇怪,先前示威一腳,像這種不識五谷糧的書生早該嚇得說不出話才是,再定眼一看,頓時變了臉色,沉聲道“韓二哥,上。這小子在玩花樣。”
說完,劉余將酒壇砸了過去,順勢抽劍砍來。
徐江南將俏掌柜往旁邊一推,兩人躲過酒壇,酒壇砸在支撐馬廄的木柱上應聲碎裂,酒香四溢。
美貌掌柜冷不丁被徐江南一推,倒在欄桿上,手臂瞬間青紫一塊,也不喊疼,只是望著那位書生。見他一腳踢起書箱擋住劉余的凜冽一劍,書箱內書籍劍匣四落。她對這些東西倒是明了,在徐江南昏迷之時就查看過,有把破紙傘,一個裝酒的葫蘆,劍匣內是把木劍,還有圖樣秘籍,后面是些深奧口訣。她不懂,但是也知道高深的東西,怎么看都應該有些年頭了,那秘籍看起來年辰可沒多少,估計是個地攤貨。
只不過看到另外兩本,笑容滿面,只覺得這書生比起其他的,要有趣的多。
劉余見一劍被阻,后撤幾步,瞇著眼陰郁說道“看不出小兄弟還是個會家子。”
也是這時,回過神來的粗漢沖跑幾分,順勢一刀橫劈過去,本著就算斬不到徐江南,也要砍跨這棚子。
只是旋即,他臉上猙獰的笑容便呆滯下來,不知何時面前清秀男子將劍匣豎立在地,入土三分抵住他這勢在必得的一刀,悶哼一聲,只覺刀身傳來震動,虎口一麻,幾近就要握不住刀了。
徐江南見到兇惡大漢的驚異,輕笑一聲,一掌拍在劍匣上,桃木劍出匣。徐江南一把接過,身影旋轉,桃木劍甩過一個驚艷弧度,動作一氣呵成,不過眨眼間。
兇悍大漢表情就此凝滯,怒目瞪圓,一顆好大的頭顱慢慢從脖頸間滑落。
矮小的瘦子目呲俱裂,咬著牙大聲喊道“韓二哥”又看向若無其事的徐江南,從懷里掏了把精致小刀,恨聲道“小子,等小爺砍了你頭來下酒。拿命來。”
劉余見兄弟紅眼上頭,只是還未拉住,瘦矮男子便沖殺出去,只是一個照面,便被抵住短刀,被書生一膝蓋頂在腹部,臉上青筋凸起,一劍血光閃過,攔腰斬斷。
瞧著書生一步一步過來,雖然腳步輕緩,但氣勢壓力似乎如同山岳,臉上神色頓時陰晴不定,忽然之間瞧到那位扶著欄桿的俏掌柜,一咬牙,將手上三尺青鋒投了過去,清輝月色照耀下,宛如一道銀光。
嫵媚掌柜閉上風情眸子,聽任天命。說起來,她早該死了,許多年前同丈夫遇見這伙人的時候就該死了。
徐江南看著劉余逃竄的作態,皺了皺眉,將身旁劍匣踢了出去,正中如同銀光的劍身,鏗鏘一聲,劍身從中折斷。
竹青芷聞聲睜開眼,見一切似乎是暫時性的塵埃落定,面前的書生只是呆呆的站著。劫后余生的她并沒有帶多少驚喜神色。
她揉著剛才撞的青紫的手臂,拾過一本內容艷情的卻是正氣凜然封面的書籍,疑惑問道“小秀才,剛還是意氣風發,顯了道神通,這是怎么了”
徐江南嘆息一聲道“當年師父耍了一道神通,說了句紅塵千萬丈,一夢半生長。我覺得啊,這才是真正的宗師風范,今日到我這里,我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竹青芷先是一愣,隨即撫著胸,笑的花枝亂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