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臉,想了很久,像是如細線穿針一樣把他從記憶里找出來,找到之后便又昂起頭,抽了抽精致鼻子,神情悲傷說道“去金陵了。”然后她又笑了起來,燦爛恍如只在佛門釋家書上見到的彼岸花。“是不是不美了”
徐江南也不點破,只是輕輕的搖搖頭,想伸手替她抹了眼角晶瑩,又被自己克制住了。
她臉上帶著天真笑容,卻掛著淚痕,背著徐江南的書箱。
后來興致來了,先是折了一堆枝葉別成圈型戴在頭上,接著抱著劍匣敲打更高處的枝葉,夜間好不容易凝結出來的露珠噠噠滴落到身上也不在意。宛如俏皮的年幼女童,真是無邪。
這一幕似曾相識。
當年她也是這般來到的這里。
只不過牽馬的那位被她沉了江。
{}無彈窗徐江南看了眼遍地狼藉的馬廄,俯身去撿散落在一旁的劍匣。
竹青芷撫著胸笑了一陣之后也是悄然走到名為她男人的漢子身前,見嘴角鮮血還是不停溢出,伸手探了探鼻息,又抽回,神色平靜,不起波瀾道“死了。”
徐江南將桃木劍放回劍匣之后,便翹著嘴角看著,直到她安之若素的宣告死了,他這才轉身離開。
她自然看到了徐江南的譏諷神色,抿了抿嘴,也不解釋,極力將這百來斤重的漢子拖到馬廄,從酒窖提來幾壇酒,潑灑上去,砸破油燈,扔到干草上面。眼見火勢漸大,烈焰在她極好看的眸子倒顯出來。這才率先揭開身旁酒壇,豪邁一飲,冷笑折返。
徐江南坐在前堂,劍匣背在身上,兩本荒唐的書籍倒是不見了。他也不甚明了這之間的關系。雖說這么年的走下來,但沒有李先生那種不動聲色的道行,見到她對那位朝夕相處數年之久卻恍如陌生人一般的神態,不談是不是人情冷暖,但確實是覺得有些荒誕。
竹青芷提著酒過來,身影婆娑,搖晃間將酒壇砸在桌子上,醇香酒水淌了出來,又從隔壁桌子上取來酒碟,一手扶在酒壇上,一手托著腮幫,怔怔的瞧著徐江南。
徐江南看著她俏臉紅暈,滿身酒氣,就連發怔也是一股子魅惑風情。也不說話,別開頭,躲了開來。
良久后,徐江南看了看劍匣,輕聲問“那個男人是”
她看著徐江南用蹩腳的動作來偽裝,只覺好笑,給自己倒了碟酒,一口飲盡,也不管徐江南。自顧自地說道“那人叫宋平,山上寨子的,便是他們說裝作我的男人,用來打打下手,這些體面話我也看透了,監視就是監視,只是他們沒想到,宋平是個色心很大,色膽連個螞蟻都不如的人,當年好不容易借點酒勁爬上床榻,脫了褲子,老娘都看見他那胯下玩意兒了,誰知被一把沒開封的刀子就嚇的連偷看換衣洗澡這樣的事都不敢再做了,慫包一個,有色心沒那色膽。
可我也拿捏到他七寸,平素給幾個媚眼秋波,他就七葷八素。對老娘還是賊心不死。”
她提壇倒酒,又是飲盡,清澈酒液順著嘴角滑下,隱匿在胸前顫顫巍巍的風景里。她挺了挺身子,調笑道“小書生,好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