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沒怎么走過江湖,但就憑她家在西蜀道的地位,與人打交道自然不可避免,察言觀色的本領哪怕比不上一些妖精,也比常人厲害太多,見到寒酸書生的神色變化,也不再問這個話題,假裝云淡風輕的問起一個她一直很想問的問題“嘿,書生,你是怎么看出我是女兒身的”說完還很滿意的看了眼自己的著裝。
徐江南表情玩味,徑直看著她。
直到她脖頸間上涌起一抹羞紅,賭氣道“不說就不說。不知道有什么好炫耀的,哼。”剛想離開,卻看到徐江南打開隨身的酒葫蘆,聞了聞,表情陶醉的飲了一口。她眼波流轉,想通了徐江南動作的意思,紅霞上臉,啐了一口,罵道“還是個登徒子。”
她將釣竿前移,毛驢徒然加速,拉開了些許距離,她頭也不回,看似隨口問道“書生,你叫什么誒”
徐江南從路旁摘了根難看的狗尾巴,翻身上馬,一夾馬腹追了上去,豪氣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衛澈”
她怔了怔,毛驢突然提速,她一個踉蹌,旋即又調整過來,聲音清脆的笑出聲來。“我叫秦月。”
{}無彈窗清月鎮第一聲雞鳴響起的時候,還是月明星稀。
瀟灑公子躡手躡腳從客棧房門走出,手上一把劍,劍穗有點長,劍穗另一邊還系了塊圓潤玉石,像這種劍,一般都是文士帶的,只能用來裝樣子,劍穗太長,就如同攜家帶口同人對招一個道理,并無多大實用之處。在有些人數眾多的大城里面,像這種佩劍基本是不開鋒的,至于這把開沒開過鋒,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只見她彎著身子,將重心下移,小心翼翼的輕聲下樓,生怕弄出點動靜出來,活脫脫的像個采花賊。
為了擺脫那個如影隨形的黃袍僧人,她昨夜想了個法子,給了店家好大塊銀錠,只是要店家晚上給后門留道縫。她提著劍,劍鞘又提著包袱悄無聲息的從后門溜了出去,從馬廄里牽馬離開,一步三回頭,生怕那黃袍和尚追了上來。過了些許時辰,雞鳴聲漸次密集起來。她以為一切都天衣無縫,天地又歸寂靜,暗自開心。
仲夏時辰天亮的極快,好似幾個眨眼間,便從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轉換到目可視人光亮程度。
牽馬行了一條街的她正想著縱馬狂奔徹底甩掉余舍的時候,發現前面牌坊處有兩道身影,一道身影斜靠著牌坊柱子,嘴上叼著根馬尾草,手上綁著韁繩,目不轉睛望著原本吊掛劉縣令的位置,身旁還有一匹劣馬。
另外一人站在路中央,身著顯眼黃袍牽了頭毛驢,見到她,原本著急的臉上綻開笑容,朝著她作揖笑道“恩公。”
她頓時沉下臉來,原本的好心情一掃而光,也不接話,只顧牽馬前行,對這兩人視而不見般從中間走過,等穿梭過去,恰要翻身上馬,利用良馬的優勢甩掉二人,又聽得余舍輕聲唯諾道“恩公,昨夜,這位公子說你會今早跑路,所以讓我在馬草里摻雜了點東西。”
她眉眼一跳,聲音平靜卻殺氣騰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