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珠璣,落在心上。弘道大師面色平靜,語氣寡淡道“還請先生以西夏子民為念。”
李顯彰提酒離開,擦肩的時候,頓了頓足,冷笑著說“你當你的大師,我幫你來報血仇,本是兩全其美,豈不樂哉至于其他世間人皆知我李顯彰為睚眥必報的小人,謝長亭陰了我一手,不撤他二子我也不甘心。但你要提西夏黎民的死活與我李顯彰又有何干系還有,大師你可別忘了,你如今雖是萬人敬仰的弘道大師,但同樣,你還是她爹”說完一揮袖袍,毫不猶豫招搖著飲酒下山。
弘道大師睜開眼,手上念珠盡碎。
李顯彰獨立斬魔臺,想起自古盛傳的一件事。當年大秦皇帝李長安一統寰宇,站在長安城門上,舉目山河的時候說過一句話,吾以天下作墨卷,英雄紛紛,何人不曾入朕丹青畫
李顯彰意態激揚,負手而立。世人皆笑吾輩舉止輕狂,且看我李顯彰二子掛角,再與墨卷一條長河。
徐江南雖然受傷,但這些年下來一直都是杯弓蛇影一般,睡眠極淺。天色漸亮,清晨第一縷陽光才漫射進窗柩,映到徐江南眼瞼上,他便醒了過來,想起身,卻是肩膀一痛。悶哼一聲,側身看去,肩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綁成了個粽子模樣。
房間還有一人,秦月伏在桌臺上睡意正濃,可能是陽光沁入房間,有些熱,便側過臉來。右臉頰大概因為長時間一個姿勢,臉上紅彤一片,還有個手上銀鈴的凹印。
徐江南也沒打擾她,單手給自己披上件外套,靜悄悄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余舍靠著柱子睡了一宿,聽到聲響,眨眼醒了過來,見到徐江南,正想說話,見到徐江南用手指噓了一聲,也噤聲不說話。
徐江南輕聲掩上房門,朝余舍打了個手勢,率先朝他屋子走去,余舍緊追其后。等進了房間,徐江南輕聲問道“怎么回事你恩公怎么在我那”
余舍撓撓頭道“昨夜我醒來沒見到你們,還以為你們跑了,見到門柱上的鐵箭才知道你們好像是遭險了,于是我就找了幾個大和尚幫忙找找。后來等我們找到的時候,你就在吐血,回來之后給公子上了些藥,然后恩公就把我趕了出來。”說完,他還一臉神秘兮兮難以置信的樣子湊了過去低聲道“昨夜我還聽到恩公哭了,聲音有點像。”剩下的他沒敢好意思說。
徐江南接了上去。“娘們”
余舍一拍大腿,志同道合道“徐公子,你也覺得恩公聲音像女娃。我就說嘛,嘿嘿。”
徐江南哭笑不得,倒也不想著點明他,又問道“昨夜救我們的那位穿著紅袈裟的大師呢”
余舍想了想,哦了一聲說道“公子你是說弘道大師對了,大師還說今日下午會再來看看你的傷勢。”
徐江南嗯了一聲,哪能讓德高望重的大師過來,且不論這是人家的地盤,哪有反客為主的道理,下定主意。找余舍問過大師所在,準備前去拜訪。
才開門,便見到門外的秦月,躲閃不及,兩眼游離,四周張望。
徐江南見到她掩耳盜鈴的樣子笑了笑,也不喊她,徑直朝大師的房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