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彰也不顧其他,一把推開陳父,抱起啞女便往城外走,更一萬面色凄涼跟在后面。
李安城外。
而今,原本一個不起眼的小山包上野草遍布,還開有幾顆叫不出名字的野花。
這里就是埋著那女子的地方。更一萬不知所蹤。
李顯彰背靠著墳塋上,一條腿彎曲,喝著酒,一臉嘲諷神色。
“想我李顯彰自詡聰明一世,沒想到到頭來護不住一個弱女子。啞娘,你說可笑不可笑”
“呵,從護城河回來之后,你爹就神色異常,他只道是晚上沒休息好,我卻不疑有他。”
“這個仇你爹不替你記著,我可替你記得深呢,那些人一個個都走不了。世人都知道李顯彰小肚雞腸的很,只是讓你等了這么些年,不怨我吧”
“當年如果不是我要帶你出門,你就不會平王府上的人看上了。也就不會有這回事了。說起來,這事還得怪在我頭上。但如果不是這事,我和一萬也查不到景王那里,也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你的名字了,你說是不是啊陳葦。”
“陳葦,你不知道,這些年我走了好多的城。可惜那酒都不是我要的味道。”
“陳葦,陳葦,比我李顯彰好聽多了。”
李顯彰一句一飲酒,直到酒盡。隨手摘下墳丘上的一朵野花,手指旋扭,眼神怔怔的盯著同杏黃一般顏色的花瓣。
“其實我也知道這些你都聽不到的,但是我還是想說。”
李顯彰字字珠圓,重復了一次數年之前在元宵節那夜對她說的話。
“我娶你好不好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
他深夜離開,驀地想起當年他爹跳江自盡時,在屋里寫下的話,無人伴我以歌,無人伴我以酒,亦無人伴我以白首。
淚如雨下。
這一年,李顯彰三十又二,陳葦十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