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拍拍胸脯,呼出一口氣說道“那就好,你可是本姑娘的打手。到時候再遇到那賊人,你可得替我擋刀子,我鐵定跑路,才不管你死活。”說到此處,她似乎也是想到了那會的情景,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笑容清澈。
徐江南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突然又帶著漫不經心的語氣問道“都說受人之恩,當涌泉相報,如真有那時候,可算救了你兩條小命了,也不知道秦大小姐要如何報答在下啊”
秦月眼珠一轉,支支吾吾不說話,臉紅的便如夕陽時分的紅霞,估計也是想到什么類似無以為報,以身相許的話語上面了。
徐江南眼見她清凈下來,站起身,走到門外,背靠在門墻上。注視著才升起,還不太高的月亮,月光下黑壓壓的樹林如波浪起伏。徐江南眼光深邃,心里悲涼,緊抿起嘴唇。
他不想西夏亂,不想著天下黎民流離失所,也不想從此說天下再次遁入兵荒馬亂之中。
他只是想去燕城磕個頭。
以徐江南的名號,以徐暄兒子的身份。
{}無彈窗夕陽余暉透過樹林,在枯卷落葉上留下一片碎金殘垣,晚風暖熙,宛如流水曲觴般掠過樹梢,調戲一番又揚長而去。
秦月亦步亦趨跟在徐江南后面,將手負在身后,像個飽讀經書的老儒生,卻又一蹦一跳,踩在夕陽遺留的碎金上,歡悅無比。似乎前些日子死亡邊緣獨奏的余韻已經過去。
徐江南有些羨慕秦月,換句話說是羨慕她的沒心沒肺,像他這種當初拿著李先生寫下的劍道心得,都是一副權衡的惜命樣子。要是真的有人來刺殺他,說不定又是怎么樣的草木皆兵。
只不過在下山的這段時間,徐江南與秦月商量好,明日下山去茶館周邊打聽一番,想必人是看不到了,打聽點消息也是好的。徐江南本來是不想入局的,哪怕秦月是個姑娘,只是他能從秦月這里得到許多劍道上的明悟理解,比起他冥行擿埴要好上太多太多。徐江南雖知道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但同樣也知道機不可失。等秦月歸家,再想知道這些就是難如登天。所以才做出如此決定,那些說道權當是報酬吧。
等下了山,各自回到房間,桌臺上擺有一本從弘道大師那里借來的佛說四十二章經。他看的不多,用來靜心,以前說書的時候也就聽先生說過一句,說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前面四句好懂,后面的在當時就理會不了,現在似乎也是那么一知半解的樣子。現在又多了一句,一念愚則般若絕,一念生則般若生,只是像這種佛偈,在他看來大抵都同相由心生一個道理,徐江南不會去深究太多。
弘道大師如期而至,聽到敲門聲響起,徐江南立即用樹葉當書簽夾在佛卷中間,將大師迎了進來。
夕陽悄逝,弘道大師一臉祥和笑意,先是揭過袖子用二指覆在手腕處,隨后又捏了捏徐江南的肩膀,這才抽身退下,點頭說道“好的差不多了,用真氣牽引一下,應該就痊愈了。”
徐江南出雁北之前聽先生說了什么真元真氣,只是那會先生都是囫圇一說,并沒有怎么真切理解,現在聽到弘道大師再提起,有些忍不住說道“大師,究竟什么是真氣”
弘道大師捋了捋須發,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徐江南,眼見期待神色不似作偽,這才溫聲道“公子,還請閉上眼。”
徐江南不疑有他,眉眼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