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輕輕頷首,也不見如何的動作,輕輕揮了下袖袍,插在香爐兩耳的香燭便燃了起來,隨后又用手指沾了沾清水,在黃符上看似無章法的一畫,清喝一聲。“大膽妖孽,作祟十數年,竊人生機,今貧道在此,還不速速現形。”隨后抓過一把白米,撒了上去,說來也怪,白米撒過之后,原本空白的黃紙上竟然閃現出了一個血紅色的惡鬼模樣,長發襲擾,猙獰可怕。
平王見此情景粟然一跳,面色煞白,竟然有些縮首,哪里還有先前那般自然的皇家氣派。只是顫聲向下面吩咐道“帶上來。”
下面的站著位王府的霍統領,相傳當年便是他護送著平王從一堆尸體當中走了出來,只見他神色平淡,瞇著眼,卻自有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流露出來。
聽到平王吩咐,只是伸手一揮,手下侍衛便壓著位女子上來,分明就是徐江南和秦月晌午時分見到的那位姑娘,身上還是新婚大紅袍,被繩子綁著,神色低迷,眉眼低垂,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到這時候了,經歷了大喜到大悲的階段,事到如今她都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此的天災會落在她的身上,只是悲哀。
霍統領依舊面色平淡,唰的一聲,佩刀出鞘,明晃晃的長刀在月光照射下更是冷冽三分。他揚起刀,正想著白刀子下去,紅刀子出,這是他很拿手的事。
卻突然發現原本亮白的刀身上有團黑影,霍統領突然將長刀激射甩出,朝向屋外瓦房,冷眉怒道。“何方鼠輩”
{}無彈窗李安城烏衣巷。
一青履道士入王門,都說公相門前七品官,要說這平王府的看門吳管事,逢人都是眼朝鼻子,鼻朝天。今天卻曲意奉承將名穿衫及履的道士給迎進了門,實在是稀奇。
外人不知,但在平王府當差了十多年的吳管家怎么會不知道這道士
吳管家家里是原本是開當鋪行當的,什么都收,往日間三教九流的人來往不歇,不義之財什么的肯定也有,就連帶血的東西都收了不少。這些個動蕩年頭不就是一個道理,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嘛,只是這些東西到手上之后,總會有些心驚膽戰的,生怕官府衙門查了上來,所以也沒少往那邊打點些許銀錢。自家也信道,家里內堂就擺了個白玉三清像以求神仙保佑,每日香火從不斷歇。
日子長久下,那些帶著人血的玉石金銀倒沒捅出簍子,但衙門的胃口是越來越大,李安城又逐漸清平起來,算來算去每日的進賬還不夠打點的茶水費。而他又是個成天出去游樂賭博的敗家子,吳家老爺子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生意慘淡下去,如此一來,就算是金山銀山也是等著坐吃山空,百般無奈又無計可施。氣急之下,荒唐閉門三日。成天在家上香祈禱,說來也奇怪,燒香齋戒三日后,一日晚上,這吳家老爺子竟然夢見了大批南歸的秋燕,把吳家的庭院圍的嚴嚴實實。
老爺子驚醒之后不解其意,找了個游方的術士解夢,術士說了句偈語,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吳老爺子還是一夢半解。術士起身收起吳家的銀子,朝著吳老爺子眨眼笑了笑,又用手指了指南方,笑著說了句好解,好解,此偈不就是說的烏衣巷么
說完提幡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