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錚繼續看了眼納蘭天下,然后收回目光,也不生氣,平和下來之后再是問道“那北騎的統領如今何在”
納蘭天下睜開眼,平心靜氣說道“還在平王府守著那位,沒有多事打草驚蛇。”
陳錚點點頭,忽然又意識到了什么,問道“信上說他與衛家的小姐在一起衛家也牽扯進來了”納蘭天下思慮說道“我聽聞過衛家的大小姐有些我行我素的行徑,據霍羽提及到的,兩人想必是湊巧碰見,而且兩人都各自隱藏了身份。衛家張七九到場的時候,這才明了身份,而且見張七九的做法,不像是知道此子的來歷,衛家應該沒有表態。”當年七國并立,徐暄力壓眾人的風采太過耀眼,讀書人不就讀個名傳青史,就算是徐暄這般,也讓讀書人眼紅不已。
如今風云漸起,眾人又漸次落子在他的棋盤上,他也生了幾分相爭意氣,不再藏拙,繼續說道“衛家向來就不是個能站穩表態的。”當年衛家出城投降,明面上是見風使舵,是眼見兵臨城下的西夏強兵不可強敵的無奈之舉,受盡詬病。其實在他們這些掌管天下殺生之權的人才知道,當時是徐暄一人之功,只是上傳而來由紅字封印的軍牒上只有寥寥幾十個字。
“三更時分,徐將軍背匣入城,五更時分,徐將軍背匣出城,半晌后,衛家投誠。”
納蘭天下接著說道,字字珠璣。“無論當年徐大人是用什么手段讓衛家投誠的,如今西夏的局面已定,衛家定然不會傻到出頭。這一點圣上大可放心。”
隨后,納蘭天下話鋒一轉,面色專注道“霍統領說這個背匣的年輕人已經有了六品的修為。”
陳錚咀嚼了下,他不修武道,但是他也知道這個路途的艱險,以弱冠的年紀到了六品,雖然罕見,但也只是六品,于他來說并沒有多大的威脅,只是見面前踩著草履的男子提起,疑惑問道“這是何意”
納蘭天下呵呵笑道“臣雖然不動武道,但聽那些個下人嘮叨過一些江湖逸事,也聽說江南道方家出了個百年難遇的少當家,也就一年前上了個六品,可是差點就要宴席了全城,可如今一個沒有世家靈藥扶持的年輕人,能在弱冠之年到六品,似乎是古之未有的事情啊,臣也不以為那徐家后生能天賦異稟到如此妖孽的程度,那么如此一來就只有一種說法能說得通,他這身修為不是他的。”
陳錚推崇道法,卻不信鬼神之說,那些個黃卷道經,收藏了倒是不少,但沒仔細參悟過,疑惑問道“難不成武道修為也能接木于人”
納蘭天下笑著點點頭,“微臣當年在青城山看過幾本真卷,這事倒是有過先例,但也不多,原因這事有些于天道不合,而且要求苛刻,需要施展之人臻入九品,而且下場極為凄慘。”納蘭天下看了眼陳錚背后青爐里裊裊升起的檀煙,輕聲說道“如果說李閑秋曾經入過九品能勉強說的通,但他將修為渡給了徐家后生之后,理應身死,這也正是臣不解的地方。”
陳錚負手起身,重重呼出一口氣,緩緩開口說道“時至今日再談這些也是枉費心機,如何亡羊補牢才是重點。”說完之后陳錚走到納蘭天下的身邊,側身輕言吩咐道“這件事你自己去看著辦,朝中不能亂,你要什么朕都給你,唯獨給不了你人。但無論你用什么法子,這個后顧之憂你得給朕解決了。”
說完陳錚跨步出了御書房,只是前腳才出,又踏了回來,面帶一抹冷笑說道“記得把這件事悄悄透露給那些個酸儒清流,不能讓朕一個人頭痛。”
納蘭天下閉目躬迎圣命。
{}無彈窗御書房內,文享天下的文華殿大學士,草履青衫的別具一格。在滿堂文武皆是紫朱紅袍之中,著實不像個廟堂人士,跟徐暄背著劍匣入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