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知冬隨手將棺材板掩上,拿過一旁半成品的燈籠像模像樣做著事,魏安聽到蓋棺材的聲音,探頭探腦的瞧過來,看到在角落里的夜知冬,拍了拍身上的雨漬,問道“蘇掌柜的在干嘛呢”
夜知冬起身,憨厚一笑,將手上編織了一半的竹蔑放在地上,看了眼門外的陰雨,隨口說道“下著雨,也沒人來,織點燈籠。要不等會魏兄拿幾個回家”聲音沉悶就跟外頭天氣一般。
魏安聽了立馬沒好氣的打斷說道“別,蘇掌柜你要說點其他的東西我還真可能就要了,這東西啊,我實在用不著,掌柜你還是自己留著賣吧。”說完之后,魏安又是一副勞苦功高的模樣說道“蘇掌柜,今兒個我是來給你報喜的。”說完似乎也是覺得有點不妥當,哪有跑棺材鋪報喜的。
魏安也不賣關子了,徑直說道“前些日子我兄長當差回來了,上陣子蘇掌故不是讓我幫你打聽打聽蘇兄的下落,昨日我找他打聽問了下,巧了,別說叫蘇楚了,一個連姓蘇的人都沒有。不過,”魏安話鋒一轉,卻是適時停了下來,指了指嘴唇說道“蘇掌柜,有沒有茶水,潤潤嗓子。”
夜知冬知道他的意思,點了點頭,起身往內堂走的時候,因為店面本來就小,還放了口棺材,先前夜知冬坐下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今一站起來就顯得有些擁擠,魏安往后一仰靠在棺材上,好給夜知冬騰個間隙讓他出來,貼到棺材上的時候,覺得手抓到了什么似的,等到夜知冬過去之后,這才側身看了眼,用手擺了擺透露出來的黑色布料,皺了皺眉問道“蘇掌柜,這個是什么東西”
夜知冬回過頭,臉色一變,心下一沉,好在外面天氣陰沉,還下著雨,屋內光線有些暗,魏安一時間沒看到夜知冬臉上的表情變化。
在夜知冬還在權衡動不動手的時候,魏安自作聰明的一句話沒想到救了自己,只聽魏安用手拍了拍黑色布料,又是環顧了眼四周,說道“蘇掌柜,你這布料材質不錯啊,一個居喪的墨衣也要花這么大的價錢。”
夜知冬干笑一聲,應承說道“是啊,畢竟是個生意人。”隨后遞過茶水,然后又遞了包手掌大小的茶葉過去。
魏安接過之后,拋了拋,分量有些足,這才笑著喝了口茶水,笑吟吟說道“蘇掌故,我兄長說了,南衙是沒有,不過他倒是打聽到北司有個幾個姓蘇的,年紀也差不了多少,不過你也知道,南衙就是一個守外城的,北司那邊才是守內城的,只不過人家上頭呢,可是天子,一個個傲氣的很,我兄長他也盡力了。”
夜知冬通情達理點點頭,沉吟一會,平靜說道“倒是麻煩魏兄弟了。”
魏安拎著茶葉,拍了拍夜知冬的肩膀安慰說道“不過你也別著急,等過段時間,我再讓我那個兄長,去北司那邊給你打聽打聽。今兒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啊。”說完之后,魏安將包著茶葉的系帶在手指上繞了幾圈,就往外走去。
夜知冬拱了拱手說道“那就有勞魏兄弟了,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