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雙四趴在地上,吐了吐滿嘴塵土,然后抬起頭,一臉干笑望著面前單腳踩在抬轎處的陌生人,一只手隨意的擱在膝蓋上,另一只手做著掏耳屎的不雅動作,朱雙四咬著唇,身子往后退了退,沒敢跑,也沒敢太近身,坐在一個他覺得安全的距離上,然后又是胡亂一通的開腔求饒。
收起一副比起膏粱子弟還要膏粱子弟的仗勢欺人的姿態以后,徐江南帶著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往前跨了幾步,笑道“朱公子”
朱雙四遲疑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一臉卑微神色說道“大爺你這是何意”
“是你就行。”徐江南見他應承下來,又見周邊的路人漸多,大手一揮,一副高人氣態踱步過去,湊到這朱雙四的耳邊輕聲說道“朱公子,我呢,其實就是一個走江湖的,倒不是有意驚擾公子,而是救命如救災,情急之下的作為,還望公子見諒。”
朱雙四驚疑神色愈加濃烈,眼皮子微跳,只是依舊不敢起來,眼珠子滴溜直轉,抿著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江南見他神色,再往前探出一步,像是故意踩到了什么,不在意,聲音微大說道“蕭隕。”
朱雙四聽到這個名字之后大驚失色,下意識就要往后一退,身子才動幾分,手指劇痛傳來,徐江南松開腳,瞧著朱雙四手指在石子上已經劃出了好些道傷口,血肉模糊,徐江南似乎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歉意一笑。
朱雙四咬著唇,強忍著十指連心的劇痛,聲音顫抖問道“大俠此言何意”
徐江南見他先前一驚,顯然是有些關系,如今又裝瘋賣傻起來,甚是好笑,徐江南轉身坐在抬轎的木頭上,一臉笑意看著他,瞥了眼四周,說道“公子不換個地方談么”
朱雙四跟著看了眼四周的路人,也是知道這地方不合時宜,狼狽起身,但還是嚷嚷著讓先前的壯漢將行人轟散開來之后,以禮相待,請徐江南入了聚賢居。
原在徐江南房間窗沿邊上的小二哥,看到這般光景,一臉不可置信的呆滯模樣,過了一會,懊悔的給了自己兩個響亮嘴巴子,悄聲退了出去。
聚賢居閣樓上,朱雙四剝了個白煮蛋,用來揉著從轎子里跌落出來青腫起來的臉,另外一只在徐江南“不小心”的腳下,自己又是驚詫收手導致血肉模糊的手則是在讓人在包扎。
徐江南沒有時間注意這一切,只顧自己大快朵頤,能白吃白喝的機會不多,能抓住一個冤大頭算一個冤大頭不是,本來就不是什么書生公子之流,沒多少講究,吃相難看就難看,不過讓他沒想到是,這酒樓竟然是蕭隕的產業,不過味道著實不錯。
等手指包扎好了之后,朱雙四輕輕揮了揮手,讓人都出去,等人悄聲掩門出去之后,朱雙四這才端起杯酒,借著喝酒打量起在面前大吃大喝的徐江南,長相倒是有幾分眉清目秀,吃相像個三教九流的江湖人,眼見徐江南只顧埋頭吃菜,他心里微動,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優雅氣態跟剛才趴在地上判若兩人。
等到徐江南吃飽喝足,硬生生打了個飽嗝之后,這才開口問道“大俠先前說蕭先生是何意思,難道大俠是來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