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別了他一眼,惺惺作態的蹩腳演技,將窗戶推開,涌進來些許空氣,舒坦了一下,然后用比朱雙四精湛百倍的演技說道“朱公子,明人眼前不說暗話,小人就直說了,我呢,從李安城過來的,來的時候,在路上見到一位自稱郭年的兄弟在殺人越貨。”眼見著朱雙四眼神微沉,有幾分陰暗掠過,望著徐江南的臉色也是寒冽起來,徐江南樂呵一笑,起身拄在窗戶上,看了眼涌進酒樓拿著棍棒的各色人流,置之不理繼續說道“朱公子若是以為小人以此來要挾你,可就大錯特錯了,小人先前就說了,是來救命的。當然,信不信,公子自己考慮。哦,對了,還有公子不會以為先前打手勢讓人搬來的這些救兵當真管用吧。”
話音才落,一伙人蜂擁而入,為首的就是剛才殷勤給朱雙四包扎手指的人,他還沒來及說話,借機考慮了一會的朱雙四語氣陰沉說道“誰讓你們進來的,沒看見在招呼客人嗎不懂規矩,都出去”
領人過來的那人一時間摸不著頭腦,正要說話,又看見朱雙四的眼神,再度將話吞到肚子里,朝著徐江南恭敬作禮,然后轉身一邊推搡這群拿著棍棒的漢子一邊罵罵咧咧撒氣道“沒聽到掌柜說的嘛。出去,都出去。”
徐江南依靠著窗子,看了場自導自演的鬧劇之后,歪了歪嘴,看著朱雙四表了態,不再放假心假意之后,這才將長線放下,等他入瞉,搖了搖頭像是看笑話一般說道“朱公子當真好算計,不過可惜了,蕭隕沒死,郭年死了。而且郭年臨死的時候,拉了一把朱公子,對了,還有蕭隕宅子里的那位妻妾。”
朱雙四眼角一抖,猛然站了起來,臉上上涌起事情敗露后的驚懼神色,原本他就有此猜測,郭年那邊只給了定金,還有一半說好的拿頭來換,如今蕭隕歸期在即,郭年卻還沒有過來,抱著一絲幻想到了今日又遭徐江南冷眼戳破,過了大半年的富貴日子,又不舍得拋棄,轉眼之間,看到依著窗戶的徐江南,像是抓住了稻草一般,摒棄了先前的優雅姿態,急切說道“大俠,能不能幫幫我。你要多少錢,我都能給你。”
徐江南憐憫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以旁外人的眼光來憐憫他的處境,還是憐憫他病急亂投醫,求到了要他命的人身上,搖了搖頭,嘆息說道“幫不了,而且勸你死了這條心,蕭隕路上結交了一位劍客,郭年就是死在他手上,還有那個武功高強的持槍侍衛。而我呢,說白了就是過來想騙點銀子花花,至于其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話已至此也差不多了,當然,信不信還是朱公子,哦不,是朱掌柜自己拿捏,若是覺得小人可靠,給上個幾百兩紋銀,我就將蕭隕回來的線路給你說道說道,公子早些逃命去,若是不相信,也好說,咱們啊,就此別過。”
說完之后,徐江南也不再停留,拿起酒桌上還沒飲盡的酒壺,就要往外走去,手指才觸碰到門栓,將要推門的時候,朱雙四失魂落魄喊道“大俠留步。”
徐江南轉過身子,雙手環抱看著朱雙四。
朱雙四瞇了瞇眼,然后吸了口氣,朝著門外冷聲吩咐說道“程四,從后面拿五百兩銀子上來。”
說完之后,又看了眼徐江南,瞧著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之后,這才放下心來,將要說話的時候,徐江南擺手制止說道“別,等小的先看到銀子再說,先前公子喊人的做法讓小的不得不防。”
朱雙四怔在原地,尷尬神色溢于言表,也不久,畢竟聚賢居這么大個招牌,一天人流往來的,賺的自然也多。
程四抱著銀子上來,徐江南笑嘻嘻接過,看了一眼,覺得差不多之后,小心翼翼的收好,這才對著朱雙四說道“先前李安城事發之后,那個持槍的漢子受了點傷,如今在秣馬城養傷,也正是如此,小人這才有時間過來救朱掌柜一命。好了,眼下銀子也到手了,話也說完了,在下就走了。多謝掌柜的招待了。”說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朱雙四,一語雙關一般幽幽說道“掌柜的自求多福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