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彰繼而再問“夫子以為徐暄此案翻不了”隨后又是毫不客氣幽幽說道“還是夫子心里覺得此案不能翻”
謝夫子眉眼處擠出個川字,嚴肅問道“你是想幫徐家子把此案翻了”隨后似乎又是想通了一個關節,寒聲問道“你是從何得知這個消息。”
李顯彰平淡回應,還點出了一個可以破天的簍子說道“我見過他,而且。”李顯彰抬起頭,正眼看著謝夫子,一言一句像是讖語一般吐了出來,“想必夫子也早就見過。”
謝夫子漸漸閉上眼,數年之前,李閑秋尋聲問道來到此處,也就是那會,他知道那個徐家子還活著,并且悄悄見了一眼,只是這個消息不知道李顯彰是從何得知。
李顯彰看見謝夫子的臉色也是知道他的心中所想,溫和說道“我從哪里得知的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那個徐家子已經到了弘碧城,而且上了山。夫子意下如何”
謝夫子閉上眼緩緩坐下,給自己倒了杯壓驚酒,然后開口說道“不僅老夫知道徐暄當年是枉死,而且不僅是老夫知道,那些人都知道,但為什么此事蓋棺定論如此之快依你所言就是,一個是因為他功在一人一國,不在社稷,另外一個因為有個人在推波助瀾啊。如今想翻案,那人的心思誰能知道若是他不愿意,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李顯彰嘲諷一笑,譏諷神色溢于言表。“社稷說那么好聽作甚,直白了就是人心。只是這人心,怕不是肉長的。”
謝夫子抿唇坐下,沒有理會,獨自思量。
李顯彰給自己上酒,端著看著酒色,語不驚人死不休一般說道“而且據我推測,既然西夏知道了,北齊也應該知道了,這事牽扯出來的文章會弱了聲勢夫子有些想當然了。”
謝夫子信了八九分,他雖然身處山林,但依舊心憂天下,不然那些桃李寄過來的書信也不會認真仔細的翻閱,至于北齊,他也是擔憂過,但想的不深,也想不到深處,便沒有開腔,等著李顯彰繼續說下去。
李顯彰也沒讓他失望,像是作壁上觀,落井下石繼續說道“西夏我不說夫子也知道,如今納蘭天下換堂之際,原本從書院過去的幾個讀書人無疑都會走上臺面,動一動根深蒂固的江南一派,其中火候差一分都不行,少了治標不治本,多了江南嚴黨也不是好啃的骨頭。如今又來個徐暄的遺子想要翻案,北齊又來摻和一腳,是個天下大亂的卦象。納蘭天下就算再有才,不妨我再高看他一眼,能布局到西蜀道,也脫不開身,陳錚再是宏圖大略,將近二十年的布局也不敢賭,自然也不會讓他離開
徐家遺子有何想法我不知道,但是北齊十多年蟄伏,也該有點動靜了,謝長亭就不提了,滅了趙晉之后又是手掌幾十年的北齊軍政大權,江秋寒更是狠,動了動嘴皮子送了幾座城,到頭來卻拿了北宋的根基,眼下看著風平浪靜的,天曉得是怎么的暗流涌動,若是我所料不差,謝長亭坐鎮北齊走不開,可那個掛著別駕名號的江某人可是多年未曾露面了,夫子以為會不會到了西夏呢”
謝夫子心底大駭,寒聲顫顫問道“此局何策和解”
李顯彰將手上的酒一飲而盡,鏗鏘擲在桌子上,擲地有聲說道“破而后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