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澈心里著實有些無奈,看著遠方,沒好氣說道“謝謝你這個大好人的好意了,不過不用了。你哥同她娘倆,可是真金黃銀的一清二白。”說完之后也有點慶幸自己昨夜的未雨綢繆,料敵于先的先去找任舞敲打了一番,不然這事就憑衛月的性子遲早要露餡。
衛月眼見衛澈這番,也是忙不迭說道“哥,這事可以商量商量啊,就一件龍須琴怎么樣”說到底衛月道行不深,話語沒個幾句,便露了餡,衛澈還沒套話,自己就露出了狐貍尾巴。
衛澈上下睨了她一眼,臉上揚起書生般的平和笑容,恍然大悟說道“原來你是打那張古琴的主意啊,不過,休想。”說完輕輕一夾馬腹,同衛月拉開了距離。
衛月一臉懊惱神色,撇嘴說道“小氣。”
弘碧城書院內,謝夫子往日哪里接過這么多位客人,就同割麥子一般,一茬接上一茬,可能也是這一兩日先是狷狂目中無人的李顯彰,再后來執意上京的徐江南,顛覆了謝夫子這一甲子的觀念和理為,精神上力有不逮,著實有些疲憊,昨夜更是飽睡一晚,就連風霜雨雪都不曾停筆的日常記事昨日也是休了筆。
約莫對于李顯彰是往日欣賞的情感在,對于徐江南則是唐太公的情分在,都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至于方云和吳青二個實打實的江湖背景,在廟堂上也敢直言的老頭子就沒那么多好臉色,不問不顧補上昨日沒寫的記事。
尤其是吳青上前的時候,男不男女不女的姿態再配上陰陽怪調的語氣,倒不是故意為之,這些年養成的習慣而已。老夫子卻是一口提神濃茶差點給噴了出去,一臉嫌棄的搖搖頭。
這可是吳青心底的敏感所在,火冒三丈,破口大罵,就差一劍掀了屋子的時候,方云一把按住吳青,朝夫子一拜,禮數盡到,夫子微微側目看了眼這位禮節周全的方云,有些驚異,不過謝老夫子似乎是被李顯彰激起年少時候的氣態,依舊還是那副古板臉色,用下巴指了指屋外用來接客的小板凳,傲氣十足。
方云順手端過小板凳,吳青見狀立馬上前,用袖袍掃了掃灰塵,又是一記冷眼瞥向老夫子。謝老夫子老僧坐定,總算是擺出老早之前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模樣,姿態悠樂。
方云絲毫沒有打狗看主人的覺悟,居在深宮十數年,影響頗深,奴仆就是奴仆,長者便是長者,態度鮮明,從不逾矩,再加上本來就不喜吳青的陰柔性子,相處數年來都是如此,原則涇渭分明。
這番出門,他本就抱著玩耍大過天的心思出門,一路走馬觀花,奈何弘碧城著實無聊,又這番被人陰了一場,為了找場子追的人,到了山頭,人倒是跟丟了,不過倒是看到個熟悉的酒壺,玩耍的心思倒是淡了點,對徐江南的殺心也是起了點,從旁路上山的時候,轉圜間又碰見這么一個竹屋,方云有些好奇,一般出落在這些地方的無非是個自詡高潔傲岸的居士,要么就是退隱山林的名流之內。
上前之后確實發現了面貌矍鑠的謝老夫子,好感大生,有幾分是九正劍的緣故,愛屋及烏,這把劍原本就是青城山那個邱掌教的佩劍,隱居青城山十峰十二觀數甲子,不過此后因為某些機緣巧合,劍就到了方家手上,九正劍上的符篆方家參謀了好久,也沒瞧出什么機變端倪,不過摸上去一頓奇異感覺,正氣縷身,如墜蘭芝之室,渾身通泰恍如隔世望今生一般,玄妙萬分,方云同九正劍朝夕相處了十年二十年,潛移默化之下,對于這些個居住山林的世外人,有著天然好感。
謝老夫子倒沒有什么表情變化,方云卻瞪了吳青一眼,吳青沒敢坐,一臉委屈幽怨的出了門,守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