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塵顯然沒有注意到那邊的場景,看著男不男女不女的吳青,立馬叫囂破口大罵起來,還沒罵上幾句不男不女,便被凌月影按住身子,讓他往身后看看,韓塵不看還好,一看就樂了起來,摩拳擦掌再不顧臉色鐵青的吳青,邁著老爺步就要走過去。
只是走到吳青身邊的時候,吳青不帶任何感情的一手橫攔,韓塵顯然沒有察覺到之前吳青已經留了手,不知死活便要一掌拍開吳青的手臂,還罵道“死人妖,給我讓”
另外一個字還沒說出來,便弓著腰捂著肚子,一股劇痛從腹部傳了過來,吳青緩緩勾起韓塵的下巴,緩緩用力,韓塵只覺頷骨劇痛,似乎要裂開一般,一時半會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嗓音嘶啞吐出個大爺二字。
吳青將他像扔垃圾一般丟開,蔑視一眼說道“長得倒像個爺們,原來其實是個娘們,就饒你一條狗命。”說完之后,吳青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忽然轉身看著自家公子那邊的場景,又是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他知道方云所想,無非就是一二十年前的恩怨加上如今的意氣之爭,想著堂堂正正拿下徐江南的人頭,吳青同樣也知道要論起修為,方云勝券在握,上一次同樣也是七品,哪怕有些輕敵的意思在內,但徐江南的表現依舊出乎他的意料,擺明了就不是盞省油的燈,只不過方云給他下了吩咐,讓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出手,忤逆之后的結果,他也承受不起。
官道中央,眼見這會眾人眼里一招之下就落下風的徐江南收回神色,抬起頭,睨了方云一眼,啐了口唾沫,譏諷說道“正邪我拎的這把劍便是正,殺人便是誅邪。”說完之后扭了扭脖子,呼出一口因為方云之前壓迫積聚在胸口的悶氣,在空中滑過一道猩紅劍影,劍意滔天而起,如同針尖對麥芒。
方云聽到徐江南的話語之后,寒眉冷聲說道“冥頑不靈。”話音一落,劍意瞬間暴漲,身上衣袍無風鼓漲,一步輕踏,原本自然垂落的九正劍上面縈繞著淡淡光暈,方云平抬起九正,左手伸出二指從九正劍上徐徐抹過,只見劍身的白芒愈加明晰,九正劍微微震動,清脆的鳳鳴聲響徹而起。
方云看著徐江南面色不驚的樣子,也沒再多說廢話,身形微微頓滯,繼而一腳在地面踩出一個深厚腳印,身體化為一道幻影,率先發難。二者之間雖然看著有三十來步的樣子,但是這點微末的距離對于方云來說也不過眨眼之間,身影一現,再一掠,便是近了身子,一劍白光浩然,由下而上,刁鉆的滑了上來。
徐江南早有提防,在方云第二次消失的時候,便往后退了數步,即便如此,眼角余光也是瞥到了瑩白劍尖,在劍尖離自身還有一尺左右的時候,徐江南總算是有了動作,雙腳微蹬,借力而起,輕巧躲開方云的攻擊,同時桃木劍揮劍劈下,猩紅光芒同瑩白劍尖在一點交聚,也僅僅是不顯眼頓挫之后,眨眼間便朝著方云脖子抹了過去。
方云也不意外徐江南能躲過這一劍,只是沒想到他會這番處理,不過倒也不慌,偏著頭,昂著身子,巧也不巧的躲過一劍,劍道上拿捏火候的功夫恰到好處,將近二十年的對招喂招出來的成果顯現無疑,比起徐江南舍生忘死的從亡命之徒那里用傷疤買教訓的日子不知道要輕松多少,而且瞧著爐火純青的樣子,也不知道要比徐江南嫻熟多少。
就在徐江南微微嘆息差之分毫的時候,方云一副詭異姿態,反手又是一劍,如同長河落日,劍影速度極快。
徐江南也沒想到方云會用如此姿勢,就像是算定了自己之前那一劍的動作已經是做到了極限了一般,又是故技重施,腳尖風塵漸起,身姿微微一怔,皓白劍芒閃過,徐江南只覺腳底一涼,徹底成了個光腳人士。徐江南還在暗忖方云一招一式的精湛程度的時候,方云第三劍颯然而至,猶如春蟬吐絲,一劍連綿一劍,劍氣蕩然不絕。
一身浩然君子意,折劍溫酒向長空。第三劍由下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