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一反常態的娓娓而談,沒有說以前從李先生那里聽來的,而是說魏青山,說黃龍潭那一劍。
徐江南高音而談,眾人都是俯首傾耳,到了最后,徐江南微微閉目,似乎自己就是魏老俠一般。“老夫這一劍可斬天下不平事”
猶如醉飲,手掌如刃揮下。
在一干人等還在沉醉的時候,徐江南扛著劍匣挑著酒走進了雨幕。
再后來,便也沒有回來,青云城依舊波瀾不驚,祥和萬分,沒人因為少了一個人而活不下去,也沒人知道這個會說書的小生是誰。
闊別多年之后,也就一個常年在青云城乞討的老乞丐,縮在角落一邊吃著臟兮兮的饅頭,一邊同一個一樣臟兮兮只是瘦弱不堪的小乞丐神采飛揚的說著徐江南剛才說的這一劍。
{}無彈窗想通之后的徐江南心情很不錯,沒有背劍出了門,也是看開很多,摒棄了太多的謹小慎微,回到最初平靜從容,認為該來的遲早會來,躲不掉,不來便等著他來,這是一個坎,只是看什么時候跨過去而已,唯一區別就是不能繞道,而今于他來說也不想繞道,恰一看倒有點佛門命理的意思,等著月移花影到窗前,不同的就是徐江南他大煞風景不認命。
提酒出門恰黃昏,可惜徐江南臉色病白,不應時也不應景,只是興致而已,一路走馬觀花,聽著各色人士的吆喝喚客,倒也悠閑,很多事隨著心性的變化和沉穩,也是漸次變得不急不緩下來,背后的影子逐漸被拉長,再拉長,原本的吆喝聲也是從一種變為另外一種,之前是男子陽氣十足的“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要么就是“路過此地,還請各位鄉親父老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之后就是各色嬌俏女子陰魅腔調“大爺,公子里面請。”換湯不換藥。
徐江南路過的時候手心握拳輕輕咳嗽了數聲,不是因為尷尬,而是因為那天傷后的體弱,接著又一臉恬淡笑容的往前走去。很奇怪,聲音本來很輕微,按道理是無關緊要的東西,但是原本搔首弄姿的老媽媽卻停了下來,看著這位就像是久病纏身的書生,若是往常,定會不放過的使個眼色,找個清秀的女兒上去,讀書人不就喜好這個調調嗎而現在她卻沒有,怔怔的看著徐江南,看著他臉上不知道因為什么而散發出來的笑容,心情反而跟著平和下來。
直到徐江南過了個轉角,那位老媽媽才像從魔怔里出來一般,渾身抖擻一下,頓了一會回想了下,又是體態妖嬈楊柳面的呼喊起來。
徐江南提酒過轉角之后,原本傾斜的影子到了正前方,徐江南他旁若無人的出了城,青云城旁邊并沒有什么有趣雅致,能說道的也就一條平緩河流,名青云,跟城同名,算是一道獨特景色吧,說來也是奇怪,青云河上流一路湍急過山,蜿蜒九曲,下流也是奔涌萬分,徑直匯入夏陵江,唯獨在青云城的時候,平緩下來,夕陽未落,新月以升,河面唯有金光閃閃再彰顯這條河其實是流淌的。
徐江南到了這里之后停了下來,坐在河邊的一棵樹下,夕陽將碎金撒在他的身上,徐江南渾然不覺,他很喜歡這種變化,一切都那么的有層次,按部就班,不紊亂,都是那么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