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煜老先生聞言也是沉靜了下來,不過得知她還活著算是意外之喜,指顧從容問道“小后生,你們是如何認識十四年前她不是在涼州失蹤難不成是你劫”
徐江南沒有讓董老先生說完,搶先打斷下來,“嗯,當時正巧碰見,李先生順手給攔了下來。一直到數月之前,她這才回了金陵。”
董老先生抬頭看了一眼徐江南,瞧見徐江南往衛月那邊微微側面,也是了然于心,假裝喝了杯酒壓驚說道“那你可曾知道她的身世”
徐江南輕笑說道“我知道董老先生的意思,但是曾經有個人跟小子說過,說一定要去金陵接她回去,那人對小子有養育之恩,他說的小子自然會做到。”
董老先生意外的看了眼徐江南,疑惑說道“你與陳姑娘是”
徐江南難得一笑,并沒有做聲,只是這份神態只要不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董老先生沒有體會過男歡女愛,但小兒小女的這種神色還是能分曉得出來,捋著胡子一笑,不過轉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朝著徐江南沉聲說道“你該去帶她走”
眼見徐江南不知其意,董老先生袖袍一揮,石桌上的銀杏葉瞬間落了下去,繼而用手沾了點酒液,在石桌上緩緩寫了一個“陳”字,然后又在旁邊又寫了一個“陳”字,兩者看似相同,只是一個是筆畫周正,一個圓潤,等寫完了之后,老琴師望著徐江南正要開口,隨后一聲清喝“誰不請自來也就罷了還要當個小人竊人話語可就下作了吧”
一語落定,發絲無風后揚,眼見四處無人應聲,衛月正要出聲詢問是不是給感應錯了,徐江南卻是制止住了衛月,也是起身,環望了下四周,并無異樣,也就秋風吹過,帶起一陣鶴唳聲響,池塘里的白鵝也沒有什么動靜,優雅劃水。
銀杏黃透的分叉枝葉又是翩然落下,董老琴師置若罔聞,面色平淡給自己倒了杯酒,飲盡之后,之前與徐江南交談時候的心情平復下來,將酒杯隨手一扔,不顧衛月的疑惑神色,朝著徐江南笑道“小后生,你此去金陵,老夫就算再不曉世情,也知道你的想法作為,不得不說一句路漫漫其修遠兮,九死一生。
作為前朝之人,明知道道義崩塌,卻偏安此山,這一點,董煜不如你,皇后娘娘這一次可看走眼了,董煜明知道身負蘇娘娘的使命,卻同樣一輩子出不了西蜀道,不敢去涼州,更不敢去金陵,老夫先前寫的兩個字你記住,如果有心,到時候帶陳姑娘過來讓老夫看看,不用行禮,在這銀杏樹下給老夫添杯酒就好。”
徐江南聽不懂老琴師類似如臨大敵交代后事的話語,不過卻是點點頭,深深將酒漬漸隱的兩個“陳”字記在心里。
抱歉,晚了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