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彈窗“小后生,老夫偷活十數年,看似與徐將軍無關,但他不點頭,老夫也茍且不下來,如今物是人非,故人已不在人世,這一曲清風,算是還將軍的活命之恩,你能從中學多少,就全看你的造化了。”董煜看見徐江南點頭,也是一笑,若有深意的說道,他對徐江南的好感不低,無關當年徐暄,也無關徐江南認識不認識陳煙雨,而是心性所致,并不是投合,是欣賞,之前徐江南不加隱瞞的表明身份是一個,對比他的安之若素,顯然徐江南就要風蕭蕭的多,而在一開始董煜其實得知他要去金陵的時候,是覺得口氣有些大,直到那一手的試探,別人看不出門道,這些年一直與琴與山與水為伴的董煜不可能看不出門道,他也很是意外,能入七品卻讓自身停留在六品境界,這算是天下獨一無二的舉動了吧,江湖里無論是誰也沒人能拒絕升境的玄奧感受,更是為此巴不得頭破血流,不擇手段。
倒有些像南北寺的做法,幾十年的韜光,一朝天下驚。
他在西蜀道呆了這么些年,或者說在衛城這一畝三分地上呆了這么久,當年聽說西夏公主在涼州那塊失蹤,他也沒有過去尋找過蹤跡,算是不作為,其實很大一部分情況是身份問題。
當年偷生下來,說是承了蘇皇后的情,沾了份天大的光,但徐暄的鐵血手段著實讓他很是忌憚,再到后來徐暄身死,但這個風頭在他心里著實有些分量,他也聽到傳言說徐暄的死跟西楚的事情有關,這種空穴來風的事他不會真信,但是的確上了心,而他骨子里一直認為自己是西楚的余孽,皇宮上萬人,獨活一個,哪怕過了些年風平浪靜的日子,他拿不準當初的情景,也拿不準西夏陳錚的想法,寢食難安了好一陣子,后來落戶衛家,對于身上背負的秘密,他也不敢以身犯險出境,也就這樣,一安就是十多年。
他覺得徐江南就算有些不懂,但有之前兩個徐字的珠玉在前,這番深意日后自然會琢磨出來,至于是什么時候,他也不著急了,一手輕拍在石案上,石桌上的古琴翻身入手,董老琴師一手托著琴一手撫著琴弦說道“有客自山下來,本是飲酒雅事,奈何不做君子,非當小人,老夫送你一曲黃粱,這山上可留不得宵小。”說完五指如弦,弦未動,而古琴聲先起,恍如清風襲蕩開來。
音律漣漪在山間流淌,董煜突然輕笑一聲,一手勾起琴弦,叮的一聲,音色古樸,先是順著漣漪朝著上山的路流蕩,愈發激烈,也是逐漸形成了一柄樸刀的樣子,攜帶風聲,朝著山林激射過去,百鳥出林,轟然炸開,激鳴聲不止。
過了一小會,一個人影這才從樹林里緩緩走了出來,瞧著年紀并不大,衣衫平整,全身上下不著痕跡,手上一柄清月長劍,似乎之前董老琴師并未給他太多壓力,攏了攏青袖,笑著說道“本想著董老只是一介琴師,沒想到沉淫此技,竟然悟出了道心,當真可喜可賀啊。”
董煜對于這種來著不善的鬼祟人士,向來沒有多大好感,聲音平淡說道“誤打誤撞。”
見到人之后,徐江南還好,至于衛月就有些驚詫了,她故意挑了個晨曉的時候,就是知道徐江南如今的處境敏感,為了掩人耳目,誰曉得還是讓人尾行了上來。
徐江南側過頭,輕聲問道“認識么”
衛月嗤之以鼻說道“我才不認識這種小人。”趾高氣揚的樣子讓徐江南啞然失笑。
董煜的往來如果讓世上的人公正評判,說是我亡城亡的使命感也好,說是懦弱怕死也罷,在這時,原本青衫男子帶著淡然殺氣看向站在董煜背后的徐江南和衛月。
董煜衣袖一揮,又是一記弦動,拿捏的精純無比,樸刀僅僅是將殺氣披散便淡然隱去,面色說道“閣下未免有些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