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月抬著頭,像是沒聽到徐江南說的,而是死死盯著大門上那個紅底金字牌坊,韓府。
早在徐江南說話的時候,原本因為秋日陰寒而空巷的街道都是探出了頭,想看看是那般靈物,也想知道前些日子在衛城當街殺了韓家人的徐江南再賣哪門子關子,直到看到那顆瞪著眼睛死不瞑目的頭顱之后,望向站在韓府大門那個握著帶血衣衫的清瘦背匣人,心下都是膽寒一震,這樣的禮尚往來才是真的無福消受,這番舉動不是個生猛人士,怕也做不出來。
只不過徐江南先前說的結合這個頭顱起來,各個都是圓滑人物,怎么會想不到韓家暗地背后發生了什么,至于這個頭顱雖然不曉是誰,但能讓去刺殺的,怕也不是個心慈手軟的善類,心知肚明下又是隔岸觀火,想看看這火究竟能燒到什么程度,再一個也是想看看衛家的動作,通稟全城的座上賓被人刺殺,這個臉皮撕破,這不拿出點底蘊出來
可惜讓他們失望了,不僅衛家沒有動作,就連韓家也是,被徐江南一通侮辱,韓家內院先是一陣尖叫,繼而開門,出來個管家,話還沒出口,徐江南干凈利落的一劍,在管家眼里也就是一瞬,剎那時分,眼睛里已然沒有了光彩,毫無招架之力,頭顱怔了一下,用管家脖子上滑落,徑直滾進了韓府大門,原本朱門上再添一道血色,而府內原本的尖叫聲卻是沉靜下去,府門大開,也沒人出來。
而到現在,衛月都是冷眼旁觀,默不作聲。
等了稍會,眼見韓家無了動靜,徐江南也沒吃了豹子膽進去闖陣,轉身離開,衛月像個動作上倒是像個小婢女一樣,神態卻不是婢女該有的神態。
徐江南跟衛月每走過一戶,窗柩都會關上一扇窗,就像此地無銀三百兩,畢竟韓家下面那兩人敢惹,他們可招惹不起。
在一閣樓上等著衛月和徐江南過去之后,許凝將窗戶掩上,心神還是揣測不安,先前血濺中門的場景與她來說著實有些荒誕感受,她本來以為人命草芥也就在一些官府管不到的地方會出現,沒想到在這人聲鼎沸的衛城內,也是這般,看樣子軟紅香土也不過如此,還比不得鄉下風月。至少像自家所在的狹小鄉城,就算有矛盾口角之爭,鬧到最后也就是打上一場,無非鼻青臉腫,再相見就是繞路,老死不相往來,比起這種動不動拔刀恩仇的,檔次太低,想想真是不夠格。
這與她之前想看的大場面其實有些不同,她想看刀光劍影,俠客如云,但沒想看動不動頭顱墜地人升天,哪怕冷眼旁觀,生死太過兒戲對她震懾還是大。有些失魂的轉過頭,看到周彥歆一方士子襟袍的吃菜喝酒,又有些安穩,走到他旁邊坐下,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壓驚酒。
周彥歆笑了笑輕聲說道“嚇到了別忘了中原可是有吃什么補什么的野方子,魚目明眼,腰子補腎,這徐老弟估計是覺得韓家人缺腦子吧。”等了一小會,周彥歆又是輕聲說道“其實走好了說不定是個好棋,可惜沒走好。”
許凝聽到周彥歆正襟危色的話語,一副作嘔面相,這一杯酒端到嘴邊都沒敢喝下去,白了他一眼,將酒杯擱下說道“別說了。”
周彥歆樂呵呵一笑說道“好好好,聽你的,不說了,不說了。”
許凝疑惑問道“相公,為什么衛城這樣的大城,也沒官府管制么那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