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彥歆笑了笑說道“當今天子姓陳,這王法自然也姓陳,衛家可是西夏的王侯,再者又說這王法也是針對黎民百姓,若是尋常人等,早就官兵上門。
世家之爭,對于陳錚來說其實是好事,坐虎觀山斗,只要不出格,收漁翁利的終究是他,再者西蜀道這個地方,不似金陵天子腳下,在金陵蹦跶那是跳梁小丑,掀不起風浪,西蜀道天高皇帝遠是一個問題,眼下北齊又在北部落地生根,西蜀道這塊又不能駐兵,天曉得北齊西夏之爭會有多少年,扎兵之后又得防范再來一個西楚王,到時候可沒第二個徐暄來幫他打。
嘿嘿,說到底西夏終究根基淺,入主中原年歲太短,當年宮滅皇庭的事喧囂塵上,再者西楚皇后入宮西夏,這是在西楚士子的傷口火上澆油啊,哪怕后來徐暄身死,怨氣消散一些,但西蜀道的士子對徐暄和陳錚這對年輕君臣好感并不多,不對路,要不是西蜀道接連出了個納蘭天下,就算再過個幾十年都別想收回西蜀道士子的人心。
程家和衛家結姻在際,衛城上下誰都看著這門親事,無論是程家也好,衛家也罷,都不想因此傷了和氣,心照不宣而已。”
許凝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也是有些放心,這種禍亂應該輪不到自家頭上。
周彥歆看的好笑,知道她其實不懂這些大局勢,也就不說這些了,換了個她應該能聽懂的說道“這些日子你別看徐老弟在衛城興風作浪,一副風生水起的樣子,其實如履薄冰,一個不甚,怕就是死于非命的下場,韓家怎么說也有些不起眼的手段,不過衛家也真是沉得住氣,事到如今都沒表態,這副氣態也不得不讓江湖人折服啊,這是要想著拖人下水,等著一勞永逸了。衛老祖宗真是了不得啊。
若你相公我沒有猜錯,接下來衛城可就安穩不住了,韓家接連失利,怕是要拿其他人殺雞儆猴了。”
許凝不知道結果會是如何,也不想知道結果,兀自問道“那后面還會死人么”
周彥歆微微一笑,喃喃說道;“這才深秋,還沒下雪啊,等下雪了,金陵來人了,這衛城地上怕都是紅的。”
許凝喃喃失色,不知道作何回應。
周彥歆端著酒,走到窗戶邊上,推開窗,天色暗沉,呼吸了口清新空氣,像是嗅到血腥味道一般,朝著衛家的位置,將酒杯一遞,像是敬酒一般,接著仰頭喝盡。
這是下雪還是下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