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李顯彰寫完之后,又是將其扔到火爐里面,一張接一張,直到更一萬像是開了靈智無端由說道“先生是在救景王嗎”
李顯彰手上的筆一頓,繼而輕微一笑,搖搖頭,將那一疊宣紙放進火爐,又將毛筆一并給燒了,笑道“不至于,當年徐暄放他走,他要還的也已經還了,如今這個局是李閑秋想拖他下水,也是他的私心。
要是在太平盛世,他會是個有道明君,海內何清數十年都有可能,可惜生不逢時,這個春秋遺韻下,他一入局,就是死無全尸,連死得其所都不算,這就罷了,只怕到時候他一意孤行還得壞事。說到底不算救,只是未雨綢繆怕他壞事。”李顯彰說完一抬頭,對更一萬有些刮目相看,笑道“不過他確實這會死不了,命大福大。”
做完這一切之后,李顯彰站起身子,端了杯酒,走到屋外,外面云很厚,見不到星辰,有些冷,更一萬在后頭跟出來,給李顯彰加了件外套,李顯彰望了眼如老僧坐定的衛府,神色平淡,將杯中酒灑在院內,輕聲說道“這場戲是真亂,連個唱旁白的戲子都沒有。”
{}無彈窗李顯彰捧書而坐,旁邊掌著燈,燈火如螢,飄搖似墜,天氣晚來秋,而他已經那副常年不變的袒胸姿態,不多時,更一萬持弓回來,李顯彰頭不抬,問道“老先生走了”
更一萬點了點頭,將身上的弓取下,放進木柜。“送走了,聽先生的給埋在銀杏樹下。”
李顯彰擱下書,雙手擱在嘴邊,呼出口熱氣,又搓了搓手,喃喃道“軟紅十丈一傾城,這西楚到了今日算是亡國了。只是沒想到這個徐暄十多年前百子換一人生,寧愿死上數萬人,也要讓這個西楚公主活下來,真是不解。”
更一萬顯然有些疑惑,他覺得天下沒有先生算不到的事,皺了皺眉頭。
李顯彰沒有抬頭卻像看到了更一萬的神色,挑了挑燈芯微笑說道“我又不是神仙,哪能掐指算命格。”
更一萬憨厚一笑,撓了撓頭,憨實拍了個馬屁悶悶說道“可在一萬心里,先生就是能掐會算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