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敬做完之后背過身子飲酒正想著入屋,卻聽到背后歡呼拍掌的聲音,很細微,同樣很稚嫩,皺了皺眉,手腕一翻,原本銀光一般的長劍歪了數寸,衛月的性命倒是保全了下來,只是原本扎的兩個羊角辮,卻成了一個。
那會衛月哪里知道自己死里逃生,眼見自己最喜歡的辮子沒了,眨眼就像泄洪一般,不知好歹的哭聲震天,衛敬正是心煩意亂,哪里顧得上這女娃,一聲怒吼惡狠狠喊道“不準哭”
那會衛月像是被他的氣勢嚇得愣住了,抹了抹帶著淚珠的眼眶,肩膀一抽一抽,哭聲倒是止了一會,也就是一會,立馬變臉變本加厲,抬頭仰天,看都不看衛敬一眼,像是遭了什么天下浩劫,哭的撕心裂肺。
衛敬算是徹底敗下陣來,也不想理這個女娃,徑直回屋,衛月也是個執拗性子,沒人理她,她就自己哭,聲音喑啞也不管,衛敬實在是沒了辦法,又從屋內出來,手上拿著兩個圓潤珠子。
衛澈出生不久,因為劍道回退,衛敬數載都羞于見人,居在深院,也沒人刻意打擾,一時半會也不知道這個女娃來歷,眼見衛月被她手上價值不菲的圓潤珠子吸引,用手指了指珠子,幾年未曾與人打過交道,再與一個小女孩交談,反而有些生澀,只是示意。
衛月止了哭聲,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伸出手奶聲奶氣說道“給我。”
衛敬啞然失笑,走到衛月旁邊蹲下,將略小的那個珠玉給了衛月,輕聲問道“你爹是誰啊”
衛月兩只手捧著珠子,目的達成之后,兩眼一瞇,咯咯咯笑的格外開心,臉上還掛著淚痕,似乎盞茶功夫之前哭喊的另有其人一樣,也覺得這人不可怕,沒有什么防范,聽到詢問的話語,俏生生說道“我爹爹叫衛玦。”
衛敬看著那會像個瓷娃娃一樣的衛月,也是明白過來,原來是這些年里,衛家的新成員,還是自己的親侄女,心里也是有點歡喜味道,不過致力劍道這么多年,修為倒流,這個心結,始終在他心里縈繞,解散不開,歡喜味道也就是一瞬,眼見這個小侄女不哭不鬧捧著珠子玩耍之后,衛敬便坐在屋前臺階上,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第一次來他院子里的小侄女。
作為槿下院不速之客的衛月玩膩了手上珠子,眼見這個怪人只是喝酒之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順手將價值千金的珠玉一拋,跑到衛敬面前蹲下。
衛敬以為她玩膩了一個,便從后頭掏出稍大的那個夜明珠,遞了過去,衛月老氣橫秋的搖了搖頭。
衛敬失笑,饒有意思的看著這個親侄女,笑著問道“那你要什么。”
衛月指了指掛在衛敬屋內墻上的青劍,并未說話。
衛敬順著手指往后一看,數年之前就未動過的佩劍,當初說好只要入了九品,便提劍入江湖,誰知道一朝不成,反而到了如今的地步,這柄青劍一掛就掛了數年,現在一看,似乎自己也沒有機會再入九品,衛敬微閉雙眼,輕嘆一聲,墻上青劍如有通靈一般向著衛敬翻轉飛來,衛敬也沒有接,任由青劍掠過,摔在地上。
衛月見狀立馬歡脫過去雙手懷抱起青劍,那會青劍比上衛月還要高上不少,能讓衛敬帶了幾十年的東西,質地自然也好,衛月抱著青劍一步一步蹣跚,走的有些吃力,搖搖欲墜到了衛敬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