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于這個他也沒辦法,人之常情,關鍵在于信與不信,說再多也沒用,總不能說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吧。
這段期間,衛澈沒有幫腔,怕多此一舉不說,到頭來反倒好心辦壞事,之前老祖宗對他搖頭便是警示,明顯是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眼下各自權衡不語,徐江南說著急也不著急,時間上無論對衛家來說,還是對他來說都重要,差別就是如今浪費一點,他到時候多流一點血,而衛家則是多死一個人,到最后,他丟一條爛命,衛家就此江湖除名。
又是數盞茶的功夫過后,衛老祖宗輕聲說道“明天晚上你去劍閣,這四層的古卷典籍,你給老夫翻爛了都成,需要什么直接跟澈兒提,衛家能滿足的都不會給你拖后腿,大雪前夕必須出閣,這是老夫能給你的保證,但同樣,你要給老夫保證,出閣之后跟衛家再無半點干系,還有,三年內不許踏入江南道。”
{}無彈窗徐江南話說完之后,身子依舊不動,本來覺得這話出口,這老祖宗怎么說也該攔下自己,跟一個小輩計較著實是說不過去,不過沒想到這衛老祖宗在衛澈的攙扶下眼觀鼻,鼻觀心無動于衷,似乎硬是想看到徐江南跪下去,徐江南嬉皮笑臉一笑,身子也是站得筆直,剛才的話似乎左耳進右耳出了一般。
過了半晌,眼見這樣僵持下去也沒結果,徐江南抬頭望望屋頂橫梁,一副市井樣子,往手里哈了哈氣,笑著說道“這天氣涼了,像我們這種習武之人難免有些手腳不便,還請老祖宗恕小子膝蓋有傷,不能下跪。”徐江南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其實也不算胡說,他知道他的身份在衛家算是一個護身符,只要死皮賴臉在衛家呆著,劍閣的事就算是定局,當然,還有一種就是衛家背后捅自己一刀,這個情況算是少的,畢竟有衛澈的權衡在內不說,陳錚的狠心也是衛家要考慮的。
“你小子就不怕老夫翻臉不認人綁了你送進京里去”衛老祖宗聽到他的話語,抬起頭,屋內光線實在是昏暗,也就靈牌處旁邊都點著油燈,衛老祖宗又背著光,這番動作才讓徐江南看清些許面容,不知道是大病的原因,還是因為常年生活在這個陰暗祠堂,臉上很是蒼白,雙眼凹的可怕。
徐江南死豬不怕開水燙,輕笑說道“如果綁了小子送去京里,能緩下陳錚對衛家的手腳,小子也算死得其所。”
衛老祖宗聽聞到徐江南這番話語,眼里欣賞神色一閃而過,輕笑數聲,指著徐江南聲音蒼老無比笑道“你呀你,老夫也就是想看看你這個徐家后生跟你爹有何不同,現在看來是一個性子,一點虧都不愿意吃,罷了罷了,不跪便不跪吧,免得外面說老夫倚老賣老欺負人。”
衛澈低著頭,偷看了眼膽大包天到不像話的徐江南,他沒想到一向圓滑的徐江南會有這般舉動,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好生見一見,然后去劍閣不好非得逞下意氣,不過好在自家老祖宗沒有計較,這才松了口氣,手心也是替他捏了把汗。
衛老祖宗似乎覺察到了什么,轉頭望了一眼衛澈,將衛澈滿是冷汗的手給抹了下去,往前走了幾步,徑直說道“當年徐暄也算給衛家謀了不少東西,至于目的,澈兒已經同老夫說了,而且你也不遠千里過來,拒絕了怎么都有些不近人情,不過老夫還是得問你一句,你自己怎么想的,說來聽聽。”
徐江南知道說的同意只是場面話,只有點頭了那才算是認可,對于衛老祖宗這番拐彎抹角從他身上榨油的言辭,微微一笑說道“很簡單,衛家送我入劍閣,大雪之日過后,我替衛家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