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澈很是適宜的開口,卻不是問徐江南,而是朝著自家老祖宗問道“老祖宗,那眼下”
衛老祖宗笑了笑,雙手伸進袖子里,摸了摸手掌上的傷口,心里微微一松,當年欠了徐暄的人情算是還了一些,如今似乎又欠了這小子的人情,不過瞧著他心安理得的樣子,怕早就有所猜測,之前無論是不是危言聳聽,他也就坡下驢微微閉眼說道“老夫說了,如今你就當你是衛家的家主,都聽你的,包括老夫在內。”
嗬,徐江南微微抬頭,看了一眼衛澈,心里一嘆,這算是交權了么,衛家的家主位置,眼紅啊,可惜同人不同命,外人強求不來的東西。
而這位在徐江南面前說出這番話的老頭,像是一瞬間泄了氣,面容病白像個尋常老頭,之前熠熠的精氣神就像被人抽空了一般,空有骨架。
衛澈再一次聽到這話,再看到自家老祖宗的神情,不知道為什么,他并沒有想象之中大展拳腳的興奮感覺,心里反而是微微泛酸,老祖宗守了衛家數十年,帶著衛家走了數十年的康莊大道,如今這個擔子真正意義上給了他,他知道這個老人似乎放不下,畢竟幾十年都是這么過來的,就像他之前初次走江湖,睡得床板稍微硬上一點,便整宿睡不著,習慣成癮,久病成醫的道理。
他想著說安慰一下,這位老人卻是擺了擺手說道“去吧,以后來跟老夫拉拉家常就好了。”說完之后,老人轉過身子,望著密密麻麻的靈牌,老人嘴角輕松一笑,放不下的東西終究還是放下了,他是真的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衛澈欲言又止,如鯁在喉,不過聽到自家老祖宗這般發話,衛澈也是狠心應下,恭恭敬敬的給老者磕了三個響頭,徐江南也是微微躬身,這一禮無論說是給長者還是因為這個老人兢兢業業幾十年心念一物,都該給。
就在二人悄聲出門掩上房門,腳步聲漸遠之后,老早之前被他吩咐去砍殺韓家人的黑影人從內堂緩緩出來,之前的談話他也是聽得一清二楚,他很罕見的撩開袍子,一點也不講究的坐在衛老祖宗旁邊的蒲團上,舒了口氣笑道“我當你真舍得把自己的女兒當棄子,原來是為了澈兒,既然如此,為何早之前不與我說說。”
“衛老祖宗”怔神望著靈牌,很久之后,這才嘆了口氣,轉過身子,正襟危坐的盤腿坐在他旁邊,望了眼跟著他一樣瞞了整個天下的手足兄弟,從臉上扯下一塊面皮,露出原本的面容,聲音也是恢復到原本的該有的樣子,輕輕笑道“月兒自幼便與你交好,而你對此事的態度若是偏頗,可瞞不住那兩個小子,至少那個徐家子是瞞不住。”
衛敬沒有反駁這句話,而且深以為然,至少之前,要讓他來看局面,他看得清,可能還看得要深,但要說出來,他講不清,而徐江南有條不紊的說了出來,而且瞧著游刃有余的樣子,有沒有后續當真不好說,他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都裝了這么久了,為什么不繼續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