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器輕哼一聲說道“可韓某怎么聽說今日衛家小子帶著黃金入了林府,還好酒好宴的招待了半晌,可是好一副賓主盡歡的景象啊。”
林出野面不改色,理所當然說道“你要是帶著黃金過來,老夫照樣好酒好宴招待你。”
韓器沒有跟這個老狐貍給爭執下去,輕聲問道“今日衛家那個小狐貍與你說了什么”
林出野有些微嘆說道“呵呵呵,這小子倒是有些意思,花里胡哨的東西倒是跟老夫孫兒說了不少,正事嘛,也有,不過就一件,韓家要亡,原本老夫覺得這小子就算走了趟江湖,也不過一個半文半武的黃口小兒,還是衛秦這老不死的有魄力,竟然就任由他胡鬧,也不怕折在了江湖里,眼下一看,還是他有遠見,這小子吃了幾年苦下來,野心倒是長了不少。”
韓器早就過了那些個徒爭口舌之利的年紀,對于衛澈直面說道韓家要亡這樣的事一笑而過,他雖然知道與衛家對上是個九死一生的局面,但未嘗沒有背水一戰的機會,畢竟這身邊不是還有一位臨淵拾貝的老漁夫,能在這會踏進韓家門楣,韓家自然就有他看中的地方,只不過對于林出野的中肯評論,他也是微微點頭說道“前些時日那姓徐的走街串巷,怕也就是他的主意,想拉人下水,好來渾水摸魚,這樣的手筆,不像衛秦向來一擊致命的思路,反倒是這殺人之事,倒有衛秦的七八分狠辣。”
說完之后,望了眼已經再也起不來的韓礪,輕聲說道“林老今日過來不會是與韓某人說這個的吧。”
林出野微微一笑,沒有直面回答,反而贊賞的看了一眼韓器,笑道“以前老夫覺得韓家能走到這里,算是投機取巧,如今一看,還是韓家主綢繆于心,至于我那曲兒攻城不行,守拙倒是有些出乎老夫的意料,而其余寥寥就不說了,公子氣太重,脂粉顏色太深,至于衛家衛玦,更是不堪入目,掛個頭銜當了十多年的傀儡,就連當初衛秦半只腳都踩到了棺材里,放心不下這個衛家,又縮了回來,一口氣又憋了十數年。”
韓器卻相不中這么一番答非所問的高談話語,置若罔聞的說道“林老不說也罷,韓某人也能猜到一些,無非是衛家小子計謀雖劣,但畢竟衛家有衛秦坐陣,這番胡鬧,定然也會經過衛秦之手,林老是擔心衛家到時候一口將林府也囫圇吞下吧。”
林出野毫無掩飾的點了點頭,輕嘆說道“是啊,老夫都一把老骨頭了,卻也被這小子的野心給嚇了一跳,思來想去不得以過來叨擾韓家主幾句,想著日后再過些年天倫,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入了土,要是臨走之時看到家業傾倒,可沒面目去見林府先人了啊。”說到天倫之樂的時候,林出野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換了個話題,避免雪上加霜。
其實林出野這番話很有文章,他的做法也有玄機,他說的東西都對,卻像是故意漏說了一些,因為衛澈和徐江南的拙計,思來想去近半旬,算是破天荒的荒誕之事,但他確切是想了半旬,只不過想的不是這個,而是為什么衛家為什么突然出此計謀,按理來說只要在殺上數旬,這韓家自然就崩解,畢竟要說八品,這韓家還能拿出來幾位,但提到九品,至于韓家有沒有,他不知道,但衛城上下,擺在明面上的,似乎就只有衛家這一對父子,至于衛家劍閣,他也只是聽過上面有位道行極深的守閣人,具體是幾品也沒人說過,也沒有確切消息。
而拖人下水這事確實反而給人有種黔驢技窮的感覺,不過對于這份感覺,林出野越想越深以為然,在衛城這衛家就類似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做事如此拘束,實在是太小家子氣,要是當初一直染血下來,說不定這會他也幫著捅了幾刀子下去,出了力到時候才能理直氣壯的坐下分贓啊。
不過現在卻不然了,既然有人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狡兔三窟,要吃草,這安穩的路線總等先摸清楚不是衛城如今洗牌是必然的,不過究竟是衛家一如既往,還是韓家晉為新貴,在結果沒有真正明朗的時候真的難說,至少在如今,韓器這么能沉住氣的時候,他覺得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