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嘆衛家家大勢大,我韓器有心取賊性命,卻不能視家業于不顧,至族輩長者死不瞑目,本該以死謝罪,內疚至今,這才通徹,人亡而留基業于世,豈是我韓家人所為
血仇定要用血來洗”
院中眾人瞧見韓器如此說話,皆是同仇敵愾,囂聲一片,咬牙切齒恨不得立馬韓器一聲令下,殺往衛家。
就在這時,韓器一手覆下,等眾人安靜下來之后,這才桀笑說道“衛家一門雙九品,以為某無計可施,過些時日,有一神仙人物自西北而來,待到此時,定要讓衛家蕩然無存,以這棺木為證,某不入衛家,便入此木”
{}無彈窗接下來數日,都是如此,徐江南翻書閱書,像是不知疲倦一般,重復做著同樣的事,而衛月就有事沒事便溜達了上來,陪在旁邊,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屬于蠢笨的那類人,所以不插手,免得到時候好心辦壞事還得受到奚落,笨手笨腳很知足的蹲在一旁,累了就起身在四周看看,對于這些很多人愿意為之爭個頭破血流的竹簡,她并沒有太多感受,相反,一樓和二樓的那些還更能吸引住她。
起先還不好意思,時不時看上一眼就知足,后來就自顧自的說點心里話,發現徐江南并沒有反應,這才放下心,不顧姿態的在徐江南旁邊坐下,雙手放在大腿底下墊著,一副可愛姿態,望著上來時候的樓道,嬉笑中又是失望的說道“你有過這么一種感受么就是你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丟了,剛開始的時候感覺并沒什么,就像做夢一般,什么似乎醒來之后就好了,一切都會過去,但是當你意識到這那樣東西真的找不到了,是真的丟了的時候,那種心疼,惆悵的感覺,愈演愈烈的,到最后滲透到你的生活里。”衛月像是想起了什么,輕輕一笑,轉過頭看了一眼像是處在另外一個空間的徐江南,繼續安心說道“我就有,這么多天了,都平靜不下來,以前娘走的時候就有,不過那時候不懂,現在懂了,這些天我曾經跟自己說,我不喜歡你了,這樣你不會為難,我也不會這么難過,我也堅持不下去了。可惜我發現,真的好想你,好想,徐江南,當初在天臺山你為什么要救我”聲音越來越小,小到似乎一陣風過來,就會把這段心里話吹個煙消云散。
衛月將手抽了出來,像個小女孩胡亂抹了把顏傾桃花的臉龐,大口吸了一口氣,止住心疼的感覺,淚流滿面卻故作輕松的說道“我活成你喜歡的樣子,你覺得好不好”
徐江南旁若無人,在他的感知當中,自己就像處在一個黑暗里,目光所及只有這四層樓的書簡文札,就像做夢一般,只有視線所及之處,那一處才會有燈光照耀,而其他地方,則是永寂的黑暗,他知道自己很困,眼皮很沉,卻發現自己無論哪般,卻是閉不上眼,打著哈欠走到窗戶邊上,抬頭卻還是滿天繁星。
書榻角上的油燈,怎么吹都吹不滅,比死灰復燃還要玄奧半分,沒了辦法,只好回到書榻上,又是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過往著這幾千年前的真切事情。
寒窗苦讀莫過于此。不過別人讀的是是圣人書,一人看的是人心萬化。
不過就在徐江南合上書榻上看完的一卷書卷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像是聽到了什么聲音,過了半晌之后,他皺著眉頭喃喃一句,“衛月”就在他自嘲一笑,覺得是因為自己太累而出現幻覺的時候,衛月之前淚流滿面的畫面就活生生的在他面前展露出來,不過就在他愣神的功夫,衛月抹干了眼眶,又是故作出什么都沒發生的心態,輕輕說道,而今你就好生看著你想要的東西,明日我再過來看你,而且可能你不知道,老祖宗的壽誕,到現在可是我一手操辦的,到時候我跟老祖宗說說,讓你晚幾日再走,哼哼,到時候肯定讓你刮目相看。
徐江南沒有聽到之前衛月所說,聽到這個稚氣十足的話語,搖頭輕笑,覺得衛月還是以前見到那般,幼稚十足,笑完之后又是低下頭自顧體驗這竹簡中的驚險交鋒,而這期間他沒有開口說話,正是覺得這只是他的臆想而已,所以一直到后來多年之后,徐江南才明白,若是當一個女子以無比成熟的姿態出現在你的視線里,那只有一種表示,她不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