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猛然抬頭,本來按照道理,在他之上還有兄長三人,要是輪著來,這輩子是不可能了。不過這會老太公確實直接點了他的名。
林出野有些憔悴的看著那位年輕人,很是艷羨,要是林家能出一個這樣的后輩,就算是力壓眾議,也要將他抬到家主位置上,不過當下也是轉頭看了眼這個自家唯一能發出點不同聲響的孫兒,故作輕松說道“老夫與衛秦爭了一甲子,如今看似老夫勝了,卻是勝之不武,他是爭而不得,老夫卻是不爭不得,林家而今也是走個中庸之道,看著人的臉色過活,所以今夜之后,無論衛城韓家贏,還是衛家贏,林家也收不了漁利,眼界上就不在一起。若是今夜這小子能活著出城,這說明老夫這些年錯了,眼光也比不上你們這群年輕人。是該讓位了。”
林墨有些沉默,這種讓這個老人近乎服軟認輸的話語,到如今是他第一次看到。
徐江南一劍之后,看向那名白衣女子,這份結果讓他有些難以接受,不過他不知道,這一劍被這女子看似輕描淡寫的接下之后,若想再次回到早之前的巔峰之態,至少又得花上幾百年的孕養。
白衣女子有些生氣,而她通常生氣的時候就是不講理,所以如今,她的劍招也是有些不講理,先是一腳輕踏,積雪亂濺,身子借力上了屋頂,翩然如蝶撲殺過來,徐江南凝眉而立,手臂上一擊之下,自己先是承受不住那股子肆掠劍氣,到如今血還是止不住的順著手往下落,看到這女子的撲殺之態,當下也沒猶豫,咬牙而上,先是一劍撩開這女子的詭譎攻勢,繼而逆劍出鋒芒,邪劈下來。
一劍入體,看戲的皆是驚呼出聲,不過繼而又是失望,并沒有想象之中的香消玉損畫面,準確的說是魂飛魄散,不過繼而也是因為自己的滑稽做法而失笑半晌,這名女子本就是刺客,哪有為刺客擔心的道理。
果不其然,身影消失不久,又是在徐江南的頭頂出現,提著青劍,背后是皎潔月光,原本白色衣衫因為之前徐江南那一劍沾了點灰塵,嬌喝一聲,并沒留半點情面的刺了下去。
徐江南側身躲開,手袖一翻,裹挾著浩然真元推了出去。
白衣女子也沒猶豫,二掌相對,掌風激烈,白衣女子并未太多勢弱動作,徐江南卻是對掌之下倒飛過去,有些燈枯油凈的味道。
不過這番下來,白衣女子更是趁勢追殺,腳尖輕點,手腕一翻,青劍如長虹一般激射過來,想著趁你病要你命,徐江南還在空中的身子強行懸停,挑開青劍,這名女子卻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青劍回飛的路徑上,順勢接劍,又是連綿殺招,正在這時,徐江南落地咬牙再上,就沒有在女子面前示弱的道理,再者到了這一步,他也不覺得自己能走出去,一名莫名之間出來的女子就恍如天仙一般,不可匹敵,更加不用說后面的層巒險境,別弱了徐家的名聲就好。
一劍挑山抵住青光,再學著當初呂清釣鯨一般躲開第二劍,第三件避無可避,從肩骨穿過,他并不覺得痛,在如今只有麻木感覺,咧開嘴,很是虛弱的一笑,滿是市井人物的輕鄙眼神。白衣女子微微皺眉,她不食人間煙火多年,就算在那桃花渡,許多人也是敬而遠之,唯有那個一樣孤單的擺渡人,才會上前與她說話,徐江南這副表情在她眼里跟輕薄無二,柳眉倒豎,第三次說出你該死的話語。
徐江南收斂神色,突然正經起來,白衣女子有之前的前車之鑒,頓生警惕,一力想收回青劍,可就像卡在了石縫里面,本想著送劍再入一丈,徹底廢了這條胳膊,一股危機卻是襲上心頭,瞧到此人左手上那柄晶瑩如玉的袖珍木劍,銀牙輕咬,一腳踹在徐江南的肩上,骨裂之身響起,自己則是借力而返。
徐江南輕笑一聲,將袖珍木劍給遞了出去,今日不同往時,早之前他是六品,如今強行邁入九品,雖說只是踏入半只腳,但這半只腳是江湖人都夢想的開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在之后自然而然就上了九品。
而這袖珍血劍比起往日更是凝實,速度更快,眨眼之間便追上女子,名肖的女子見狀抿著唇身子強行翻轉數周落地,袖珍劍帶著一陣嘶啦劃破衣衫的聲響激射出去,露出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數息之間轟然一聲響徹全城,北城墻上塌陷下去。
白衣女子落地之后,先是冷目將袖子扎好,看著徐江南的眼神愈加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