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沒有矯情,點點頭在衛月攙扶之下,緩緩坐下。
趙生徙將拂塵端在手臂上,平靜說道“你要救他”話很簡短,并沒他是金陵要拿的人,或者其余的仗勢話語,可能是覺得自己本來就已經是勢,又或者本身就是這么一個直白簡短的人。
不過魏青山卻是輕笑說道“老夫就找了這么一個能接衣缽的徒弟,自然比不上青城山那般開宗授業,資質劣是劣了點,又讓老夫東奔西走的,但勉強能看上眼,也就將就用了。”話很糙,但態度卻很認真。
話音才落,眉眼一皺又是望向之前自己的來路,一道狂烈無比的聲音傳送過來,“老頭,今日不分個你死我活,休要脫身。”
魏青山巋然不懼,夜白劍直入地面,少人一頭,這位因禍得福入了九品的老劍仙正經說道“過了今日這茬,老夫與你打個痛快”
先前被陰了一手的扛刀人士微微一笑,止著魏青山背后打坐調息的徐江南說道“好啊,老夫給你這個面子,不過這個人,你得給我”
魏青山手腕一翻,握著劍,在地面轉出一個深坑,然后猛然往下一按,扛刀老頭笑道“這是沒法談了”北地口音濃厚,話還沒說完,知命境界的修為展露無遺,原本扛刀變成了拖刀,魏青山不敢小覷,畢竟之前能陰到他,導致鎖脈拖延了些時間,從而過來救下那名白衣女子全憑手中這柄夜白劍,似乎這老伙計與那女子還有些許不為自己所知的交情,不過這扛刀老頭追上來之后,魏青山也不敢拖大,為了徐江南免受池魚之災,手袖一揮,先是帶著夜白劍破土,泥水四濺,繼而長驅直入,一點也沒覺得知命境界是多大的障礙,好歹自身是有著能入知命的資本。
拖劍還未出劍,劍氣已然如斗牛一般,魏青山輕笑一聲,朗聲說道“徒兒,你且看好,老夫那一劍可不是你這般用的,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
黃龍潭一劍是提著木劍,而如今夜白入手,魏青山豪氣沖天,只覺天下何處不可去一劍銀白光芒耀眼,知命又能奈老夫如何徐江南微微睜眼,卻是看到了讓他極為震撼的一幕,風雪倒回,原本落雪就如當初崔恒天一般,向著來處而去,夜白重劍光芒璀璨。
扛刀老頭暢快大笑,“痛快,老夫還當中原人士皆是羸弱之輩,卻未曾想還有劍意如此精絕之人,老頭,你很對老夫胃口,不如跟老夫回陰陽教,送你個護法之位。那小子也不錯,老夫倒是可以法外開恩,饒他一命,不過皆是得入我陰陽教。”
魏青山哈哈大笑,灑脫笑道“我中原能人輩出,魏某不過其中一粟,本就是游俠一個,閑散慣了,至于那些教啊宗的,羈絆太多,如何能入老夫的眼,又如何能入老夫的劍道”
順勢劈下,大地撕裂出一條深不見底的溝壑,徐江南之前只是裂地,而如今魏青山則是直接裂地而來,周邊瓦房皆是坍塌,魏青山一手拖劍。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氣勢上壓過所有,扛刀的梁姓老頭走的顯然是霸道路數,對于魏青山昂然的劍意非但不怕,反而是一股止不住的興奮感覺,而且相比之下,徐江南的性命反而不值一提,他在戈壁寂寞了太久,以前是他找人殺,后來是有人送上門給他殺,再后來就無人問津,不來送死,唯一能讓他說道的幾人都不是此中之人,梅老頭一心撲在女子身上,做著采陰補陽的骯臟事,死在他手上的女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而教主他又不敢提起這事,至于遼金皇庭里的那些個妖怪,仗著權勢,他即便是再手癢,也是知道點分寸,如今見到魏青山,就如同酒到了興處,只有醉人才是最后歸宿。
“來得好。”梁老頭之前扛刀之態繼而轉為提刀,一副慷慨赴死的決然之態,他像給天下刀客上了一課一般,決然而然一刀覆下,黃圖霸業不若一刀,刀劍真元相撞,先是一靜,緊接著刺破耳膜的聲響驟然響起,瞬間砸出一個數丈大坑,梁老頭單手刀變雙手刀,像是捕食獵物一般撲殺過來,痛快說道“倘若給你點時間,說不定真能躍過老夫,不過可惜了,江湖里沒有這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