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陽點了點頭之后說道“前些日子蕭老哥傳信給我,說已經漸次平復下來,估計都在暗地里找你。”說完之后等了一小會,又是說道“還有一件事,老哥不知道該不該說。”
徐江南轉頭看向魏陽,等他臉上掙扎神色消逝之后,魏陽開腔說道“還聽說有圣旨到了衛城,說是讓衛家長子節后入金陵,以后衛城便一門雙侯了。”
徐江南點了點頭,他如今開始跟金陵官家打交道,自然也就知道陳錚不會這么好心,衛城一事,衛家算是無功有過,卻能封侯,劍閣說大秦之后,此種借口皇家不知道找了多少,無非是讓人來都城,可來了之后,是生是死,還是生不如死,天曉得,不過放在衛家身上,應該不至于身死,但如果不出意外,衛澈下半生也就只能在金陵呆著了,幸災樂禍一笑,軟禁對衛澈來說應該算是萬般不幸中的萬幸了吧。
徐江南因為這事還想著其余后續,魏陽又是輕聲說道“不過衛家小姐卻是被逐出家門。”
徐江南皺了皺眉頭,他沒想到到了如今還會有這般事,估計就是那夜衛月出門的緣故,眾目睽睽跟朝廷余孽之子接觸,到時候傳到朝廷內,衛家怎么也無法交代,更有甚者還會牽連到以后衛澈在金陵的安全問題,不過到了這里他倒不覺得是因為衛家絕情,因為長子丟車保帥,說到底還是他的身份問題,第一次他有些憎惡起自己的身世,自己身死無所謂,連累到人那是另外一回事,尤其是因為這事欠上一個還不了的人情之后,他猶為苦悶,本想說就算有幸離開,這輩子再無瓜葛,可似乎如今被人說中,最怕欠了還不了的東西,正是因為還不了才會越欠越多。
魏陽自說自話,有些唏噓,當初相識便用此事打趣過,誰曾料想這事竟然一言成讖,衛家千金為了個朝廷余孽半夜出門,這事就發生在他身邊,雖說當夜他駕著馬車等著風聲,但魏青山那般霸氣言語他如何沒有聽到,再加上后來出了衛城,但時不時便有飛鴿傳書下來,上面全是些衛城動靜,魏陽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寫給自己的,便記了下來,這會便有了用武之地。
眼瞧著這話落下徐江南一臉深思狀態之后,魏陽嘆了口氣,撩開簾子,冷風呼嘯進來,他緊了緊衣領然后走了出去,瞇著眼看著蒼穹如野,之前還有點滴深綠,如今卻是銀裝素裹,整個一白色世界,魏陽眼看飛雪沒有點滴削弱情景,握著冰冷鞭子,朝著手里哈了口熱氣,甩了個鞭花,不舍得打在馬背上,滴滴答答驅馬前行,如今徐江南醒了,他也走得不急,再者后有追兵也會有人提前通曉告知與他,往前大約走了一里路,魏陽這才想起一個問題,返手用馬鞭敲了敲車梁大聲問道“徐老弟,你要去哪,做哥哥的再送你一程。”
話語聽著很是豪邁,可在徐江南聽來卻是一副滑稽笑意,能面不改色將怕死說的這么義薄云天的似乎也就只有魏陽了,徐江南慢著身子出來,在馬車另外一旁坐下后,吐出口白霧,然后說道“魏老哥,如今到哪了”
魏陽看了下天色,又低頭算了一小會,有些尷尬說道“徐老弟,從那夜開始到今日,你昏迷了整整五天,五天沒敢走驛途官道,一直在山林轉悠,如今算是安全了,可要具體說到了哪里,老哥也不清楚,不過瞧著應該還在敘州地界,如今雪也沒消停,都快到了大雪封山的程度了,倘若今日你還沒醒來,老哥也只好帶你下山了。”
徐江南點了點頭,五天時間,就算馬不停蹄,也應該走不太遠,尤其是馬車,真要有追兵也早就上來了,尤其是如今地滑,馬車并不好走,能走個幾百里算是多了,可以衛城為中心方圓五百里皆是敘州地界,如今瞧著方位是朝北,衛城正北那是來路,偏東過了夏陵江便是景州,正東過去便是江南道,那是自投羅網,徐江南轉頭說道“這路線是去涼州”
魏陽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涼州是你來路,若有官兵,自然會堵你,按道理,最好的路線應該是去江南道,只不過”說到這里,魏陽羞赧一笑,沒有繼續,而是跳過之后說道“若你沒有醒來,自然是帶你去景州,如今徐老弟你醒了,想去哪自然也是由你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