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彈窗徐江南總歸沒有呆上太久,看到雪停,喝到酒盡,與這個準備接上李顯彰同北齊暗自交鋒的牧笠生相談半夜也是夠了,甚歡不甚歡不知道,但受益頗多,如今許多不能提的,也沒人傳揚至今的,牧笠生不知為何說了很多,就連當年的晉國秘辛也是說了一些,尤其是讓他最為啞然的便是最后牧笠生與他說走到如今地步是晉王自己的意愿。
牧笠生作為謀臣的存在,晉國一事無論大小,他無論怎么說都撇不開責任,城門一跪三天又受杖刑,看似受罰,但比上掉腦袋,這已經算是天大的恩寵賞賜了,尤其最后晉王明知身死卻跟他透露機宜,自愿求死不想看到同室相戈的場面,至于趙王,他也透了底,就算真有一天兵臨城下,他也會放他一馬,一語之下,算是讓牧笠生心灰意冷,打天下靠武夫壯漢,治天下靠門閥士子群策群力,而齊國坐擁孔孟之鄉,士子云集,又是北地,豪邁俠客聚交之地,這一州之地若是要比上西蜀道二州地段,平白來說,若是從晉國拉上十位比上西蜀道,可能西蜀道勝券在握,可若是拉上五十人來比,西蜀道毫無勝算,更何況西蜀道乃二州之地。
這等優渥地段,有人,有民心,君王又有任賢之才,牧笠生放手施為,大有奪天下之氣運,最不濟也能來個三分天下,可惜了,謀臣有意,君王無心。
徐江南取了劍匣,望了眼因為下雪而逐漸顯露的茫茫山景,想到最后牧笠生平淡無奇說的那句話,北齊奪晉二十年氣運,我總得讓他還個十年八載的,不然下去,也沒臉再嘗那三味酒了。
轉身離去,朝來的方向。
衛城衛家。
衛玦站在已經漸次冷清的院子里,小心仔細的侍弄花草,背后一個年輕人,尋常江湖人的打扮,面容清秀,任由一個老嫗上下打點,不多時,清秀俊逸的面容漸次斂去,換了一副扎到人堆里都尋找不到的平常免控,老嫗先是后退看了兩眼,繼而小心翼翼給他貼上個八字胡,看上去像是在江湖打滾多年卻又不得志的江湖游俠。
做完這一切之后,老嫗輕聲喊了句老爺。
衛玦這才停下手上動作,擺了擺手,等到老婦下去之后,這才轉過身子,看向這個已然換了面容一般的衛澈,將剪刀擱在欄桿上,微笑說道“今夜雪下得剛剛好,太大了馬跑不動,太小了也沒有這樣的視線,是個趕路的時候,等雪落滿山的時候,你再想走,可就走不快了。等你走了三天后,我再讓人假扮成你出門。韓家一事,你放心,我會替你看著點,如今不錯,一個未成年的傀儡家主,等年紀再大一點,那個女人就殺了吧,斬盡殺絕就算,你眼光也不錯,找的那人手段心機都不差,那對母女周邊我會派人負責安全,這些你經手過的東西,我不會在動,最多就是調調味,壞不了一鍋湯。”
衛玦一邊說道,一邊又是轉身端詳著之前已經被修剪的高低錯落的奇花異草,“若是沒有意外到了金陵,你也先別露頭,等到他們到了,再一起去皇城,上次是張七九接的你,這一次我就讓他護送你吧。”衛玦話語聲調平淡。
衛澈輕聲說道“換個人吧,張老不適合這件事,金陵太遠,舟車勞碌沒必要,就讓他好生在衛家安度晚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