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老實人也有法子,他想起之前劍客離去之時讓他轉交的一句話,這劍客似乎姓肖,于是過河之際,一番旁敲側擊下來,發現這名書生并不認識什么姓肖的劍客,再后來,每次有個背琴人過河,他在船上或多或少都會說一些肖劍客,不過可惜,都不是他要等的人,而他有時候遇見些個性子不好的倨傲公子,也會嫌他聒噪,賞他幾個巴掌。
今日胡滸早早就來擺渡,比往常還要早上許多,因為對岸的桃花要開了,因此過河的人要多上一些,無論是摘些桃花晾干到時候摻和到吃食里還是怎么去有錢人家換些錢財來資補家用都是不錯的選擇。
忙到黃昏時分,先是站在船上望了眼黃塵遠處,眼見沒有人影之后,抹了把黝黑脖子上的汗珠,用從船內提出一條用水草系著的尾紅鯉魚,愉悅上岸。一躍上岸,準備將船系在渡口邊上的時候,聽到耳旁有人輕言。
“艄公,可能送我過河”
胡滸疑惑轉頭,他記得之前看的時候,路上已經沒了人影,如今突如其來出現三人,一老一小,一公子,聽著剛才語氣應該是這公子,他對這說話平易近人的公子很有好感,所以也是為難的搖了搖頭,當然不是因為他急著回家,而是天色漸暗,齊水本就暗流眾多,要是光線好還成,光線一暗,就算是他這種在這河里擺渡了十多年的人,也是不敢輕易過河。
寧琴師聽到胡滸的拒絕,沒有多問,他知道面前人拒絕定然有他的理由,至于理由是什么,肯定是與他無關,這就行了,點了點頭,望著齊水,似乎能察覺到水底暗流一般。
胡滸躬了下身子,提魚離開。
邱老頭安之若素,過河不過河與他干系不大,他過來只是為了這么一個人,如今找到了人,至于要說的事,時間還長,吃飯也得一口一口來。
不過眼瞧被一條河攔路之后,邱老頭輕聲說道“你與她當年是被何人所傷”
寧琴師轉過頭,想了很久之后說道“不知道,我只記得事情發生在北地,所以這些年我都呆在北地,不過可惜了,我想不起來是誰,也想不起來那個地方。”他似乎很多年沒有由衷笑過了,而這次卻是笑了出來說道“我以前見你,每一次都沒有什么好事,這一次算好,她還在,我還能有機會再看到她。”
邱老頭樂呵呵一笑,回想一下,似乎真的是這么個情況,而今也是,與他來說也不見得是好事,老臉一紅又是說道“寧西居,實不相瞞,老夫此次過來是有事相求。”
白衣琴師很少在聽到這個名字,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想起當年和那女子初見的場面,她騎在馬上,用佩劍撩起他的下巴,眉目清澈,一臉笑意說道“西居為什么是西,不是東,不是南,不是北”
白衣琴師口里喃喃,因為西不是喜。
{}無彈窗長汀之外,古道之邊,那位從南陽古城出來的瞎眼寧琴師背著琴,一身白衣在道上走著,他的眉頭微皺,顯然心情很差,前些日子他的琴斷了根弦,他的心情很是沉重,一個是用了多少年的古琴總算是斷了,就像一個可以交談的老友走了一般,這些年他對著這琴不知道說了多少話語,如今發生這種事情,的確很沮喪,另外一個便是,斷弦的時候,他都沒有用琴,深夜時分,他將琴擱在身旁,在熟睡的時候,他的心莫名糾緊,斷弦的聲音也是響起,不知道是因為莫名心悸斷的弦,還是因為斷弦才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