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崖晉卻是得理不饒人,也不管周邊悲慘呼聲,徑直再往前一步,又是一刀,張七九這一次不敢硬接,手腕一抖,長劍如野遍灑而出,不過這一劍也是枉然,兩人之間境界相差太多,只是讓人奇怪的便是,這一刀破了劍勢,本該可以順勢取下人頭,段崖晉卻無端旋轉刀刃,用刀身砍在張七九的臉上,連人帶劍一起劈砍出去。
就在張七九也是疑惑的同時,段崖晉身影一轉,莫名出現在他面前,大刀橫在他的頸上,入膚二厘,緩緩往外流著血水,面前帶刀黑衣男子也不管背后是何等場面,或者說他信心十足,只是輕聲說道“衛家公子在哪”
張七九這才恍然,卻是默不作聲。
段崖晉大刀再入二厘,血水順著刀身蔓延出來。“你瞞不了我,先前你過來之時,整個隊伍都以你的眼神辦事,以你為尊,這不合適。那人也斷然不是衛家公子。”
段崖晉眼瞧著張七九的認命模樣,心里默然,只是他依舊放不了人,輕聲說道“是條漢子,可你還是得死啊,就讓某來送你個痛快吧。”微微閉眼,大刀揚起,繼而猛然斜劈而下。
{}無彈窗生于蘇杭,葬于北邙,這是一個流傳了千年的話語,所以至今大多都城都在金陵,而帝君陵園便是北邙,相傳是一位道門祖師爺當年路過洛陽北,途徑邙山之時,大贊邙山其風水,后來從周朝開始陸續成為皇陵所在,數千年的國運啊,沒人不覺得是北邙山那群帝王之靈的庇佑。
李渡城外三十里的峽谷位置,卻無意被牧笠生看中,不知道有沒有媲美北邙的福源。
而今這里一場雪后,綠林蔥翠,樹木參天,就算峽谷藏風也難掩生機盎然,峽谷往西十里,有一群人,便是從衛城大張旗鼓要入京的衛家人,一路上安然過往,似乎擔心是多余的,為首一人騎著馬,面容酷似衛澈,但是只要細心對比,眉眼位置還是有些不同,而他背后便是早些日子見過的張七九,一場風塵仆仆下來,胡子開叉,原本藍白色的袍子上滿是灰塵味道,衛玦此次讓他隨行,目的不言而喻,他也知曉,不來上幾個有些重量的心腹,這場戲衛家也演不下去,只不過他也樂意,當年就是衛家扶了他一把,如今把命還回去,不過分。
前面走的越順,他的心越是不安,唯一不同的便是不安后面是一副安然,靜水流深的道理都知道,前面越是平靜,隱藏的旋渦便是越大,他知道自己躲不開,也不想躲,只要那個自己看著他從小長大的男子能到金陵,他去了黃泉一樣能瞑目,他無兒無女,自然無子無孫,衛澈那句張爺爺讓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已經夠了。
牧笠生草蛇灰線一朝而傾,堂堂大晉說沒便沒了,本是驚濤拍岸的戲劇,還沒看到千堆雪,實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