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澈望著漸次走在前面的徐江南,輕輕嘆了口氣,今日從清晨開始,便是陰雨連綿,誰曉得到了傍晚,竟然出現了晚霞夕陽,他二人方向朝東,夕陽和晚霞在后,所以衛澈瞧著徐江南,更像是瞧著他往暗處走,瀟灑是瀟灑,可怎么看都像是一條枯藤老樹昏鴉的落寞路。
回過神之后,衛澈趕上眼前那個落寞身影,吸了口氣,無賴笑道“隨你怎么辦,月兒如今跟了魏老前輩,看得出老前輩對月兒是真心喜歡,我吶,到時候就算是技不如人,死在金陵,也安了心。”衛澈這番話雖是無賴了點,可也是事實,他知道魏青山在徐江南的心里分量其實很重,你不敢面對衛月,可到時候總歸是要見一見魏青山的吧,到時候不一樣得見面
徐江南自然也知道他的意思,眼神溫暖,搖頭笑了笑,沒想到自己此番救人,反倒是給自己救了個包袱回來,還是一個懂得曲線救國的包袱。
衛澈似乎也是知道言盡于此,多說無益,便也是瀟灑說道“我出衛城,我爹送了我百里,如今出這李渡城,你總不能再送我百里吧,這送著送著,可就到江南道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這話在衛城之時,我便想說,可惜沒那個時機。如今說出來,卻是應自己的景。也是好笑。”
說完之后,衛澈往前走了幾步,回過頭,已然瞧不見李渡城的輪廓樣子,一臉恬淡笑道“就到這里吧,上一次說后會有期是三年,這次不知道又要等多少年。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徐江南不是個扭捏娘們,也做不來那種哭哭啼啼的糟心事,聞言便停下腳步,不輕不淡的說道。
衛澈微微一笑,拱了拱手,繼而又是往前面看似無盡的黑暗過去。
走了小半會之后,衛澈頓了下身子,沒有回頭,卻是朗聲說道“徐江南,衛城一事,是我衛澈對不住你,但知道你是活著出了衛城的時候,我就欠了你一條命,什么時候想來拿,知會我一聲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