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這潭水,趟過的都遭了殃,若不是馮年只是個鳳城縣令,這種不入流的小官小差,人微言輕無人管而已,不然怕也是調任到了哪個不毛之地,要么就是削了功名,若真是上門了,這事可能就瞞不住了,老人這才嘆息收下,只不過卻用之有愧,幾年來,將收到的衣物,文墨東西皆是放在客房內,動也不動。
老婦人見他發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偷偷抹淚。
老人聞聲回過神,瞧見這副場景,沒說什么類似婦人矯情之類的埋汰話語,反而習以為常的拍著她的背,安慰說道“好了,都二十年了,還念念不忘吃了飯,早些去休息吧。”
老婦人輕輕閉眼,像似傀儡般的張嘴,閉嘴,咀嚼,吞咽。
徐江南早之前積攢了近二十年的怨氣,到了此刻,不說煙消云散,但的確是開解了大半,江湖都說恩怨之后,仇者快,親者痛,徐江南雖說后者少,而且很大一部分歸結于兩位老人相依為命二十年的心酸生活,但無可厚非,也無法否認的就是這兩樣心情,他都兼具。
尤其是在見到靈牌上寫的字跡之后,“故女徐唐氏瑾兒之靈位。”
徐江南轉過身,背靠柱子,閉著眼,大口呼吸。
良久之后,這才準備轉身離去,只不過才踏出一步,便踩到枯葉之上,莎莎作響。
“誰呀是不是肖管事啊。”語音平和,波瀾不驚,十多年無人問津,近幾年入過唐府的也就馮年府上的肖管事,唐姓老人自然也是有此一說。
唐姓老人沒聽見回復,站起身子正想著出門瞧瞧,卻發現門口站著一人,他瞇著渾濁老眼,想看清楚來人的相貌,還沒開腔,便聽到面前人石破天驚一般輕言說道“我姓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