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輕輕一笑,跟老人細數了劍匣的故事。
唐如磬聽完劍匣之事之后,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笑道“哎,當年老夫就因為這個說過徐暄,為人就是市儈。”
徐江南只是輕笑,沒有作聲,老丈人罵女婿,他這個當外孫的怎么看都不夠格去插嘴,其實他想說,整個天下能讓徐暄不市儈的人似乎只有李閑秋,沒有理由,徐江南就是這么覺得,其余人,只有市儈是最為簡單有效的方法,因為不用交心。
又是如此過了些時日,徐江南若在唐府,便會坐在老人身邊,接受著老人的耳提面命,其實老人并不知道如今徐江南在劍閣一趟,就如同冷眼旁觀整個人世,要說四書五經,那是老人看得多,但要說世事方面,還真的說不準誰的眼界要廣,可徐江南就是喜歡這種恬淡氣氛,畢竟像這樣的日子,過一天少一天,而在外面,便是往一個名叫春麗樓的楚館過去,倒不是他也喜歡上了這些風花雪月的場合,而是他聽聞馮縣令長子馮華盛時常過來,西夏對于官員狎妓之風并沒有太多罪怪,尤其還有教司坊的官妓存在,更有官員攜妓郊游,傳出去之后,反而成就了一番風流名聲,不過風流一詞永遠是個上層人物錦上添花用的,像這么個縣太爺的兒子,自然就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即便他如今借著馮年之利在縣衙內當差,可官吏雖叫在一起,但官始終是官,吏始終是吏,當中還有一道清深溝壑。
今日夜間,徐江南很罕見的沒有呆在唐府,兩位老人也沒過問他的去處,尤其唐如磬,這些時日呆下來,極為放心這個做事有分寸的外孫,心情好了之后,胃口也是好了不少,臉上也是漸次紅潤起來,有些血色。
徐江南坐在春麗樓一方小院內的窗邊,一手撫在古琴上,望著鳳城夜景,怔怔出神,而屋內還有一名長相嫵媚的女子,面容很是精致,小施粉黛的風情倒也有幾分味道,女子泡著茶,渾身上下只著羅敷,青白長腿就那么光溜溜的裸露在外,不穿鞋襪,腳趾明皓宛如臥蠶,胸前也就一方紅色抹胸裹著,可能是束縛得緊,一副躍然而出的動人光景,可見壯觀,只是徐江南在見過小煙雨那番禍國殃民的姿色之后,對這些比上胭脂俗粉要高上一層的女子依舊無感。
女子泡好茶,恭敬捧了上來,幽怨說道“公子今夜來春麗樓只是為了賞夜景嗎”咬著嘴唇,一副泫然欲泣凄麗景象。
眼瞧徐江南不回頭,只是望著遠處清鳳街的位置,又是抿唇說道“沈宛自知姿色不夠,可就有那么不堪入目竟然當不得公子正眼相待。”
徐江南回過頭,接過手中茶,輕啜一口,用另外一只手勾起這名名叫沈宛的女子下巴,邪魅一笑說道“你很有自知之明。”說完之后,便又回頭,望著夜景。
沈宛聞言便是氣結,在紅唇上咬了個白色齒印出來,眼前這名公子來了數次,也都是翻的她牌子,平素只是夜間過來,夜間又走,每次只是喝茶,男子選女子,首選姿色,可女子服侍男子,又何嘗不是這般,在她年幼初次接客之時,老媽媽便和她說,做這行的哪有挑挑揀揀,若是瞧見不喜歡的,就使出點學著的手段,等那些男人開心了,你就當被鬼壓床了一次,若是瞧見可人的公子少爺,那也要使上渾身解數,總得要兩個人都快活才是,倒不是一夜風情,春宵一刻之后,便真的有千金贖身,就是想讓這公子記住自己,服侍一個順眼的,總比跟那些滿嘴黃牙的老爺春風一度要舒心的多,說句實話出來,老被鬼壓床,她也會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