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月就像一個初涉勝仗的小狐貍,哼哼唧唧,趾高氣昂的在前面領路。
徐江南回屋之后,瞧見衛月沒來,而屋子里像是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月光借著窗戶闖了進來,齊紅塵躺在榻上,呼吸微弱,酒菜還在桌上,不過估計這會也涼了,徐江南借著月光,倒拿起桌上竹筷,夾了塊涼肉放進嘴里,緊接著背著又提過桌上酒,像是壯膽一般灌了一口,這才背著劍匣啪的一聲踹開房門,當然,踹門之時,他也不忘將門栓上的劍羽拔下。
緊接著自己酒氣翻天的搖晃出門,從樓道上一躍而下,落下之后,順手一劍匣砸在木桌之上,“轟”的一聲,木桌頓時四分五裂,木屑亂飛,起先踹開房門之時,就有少許人士推門出來看看情景,而今震響之下,幾近房門全開,二樓廊道人員站滿,甚至有不少人罵咧喊道“大半夜的吵什么吵,擾了爺爺的清夢,活的不耐煩了”
徐江南瞇著眼,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雙手手腕撐在劍匣上,自己則將下巴搭在手背處。
也就一會兒,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掌柜的掌著蠟燭過來,用手遮著風,怕被吹滅,來的很急,衣帶都沒系好,走到堂前后,點了盞掛在柱子上的油燈,拔了拔燈芯,在整個前堂亮了起來之后,這才一邊系著衣帶,一邊快步湊到徐江南面前,看著一手拿著支羽箭,一手拿著酒壺的徐江南,躬身笑道“公子,你這”
徐江南沒等他說完,便推了他一把,用了巧勁,不傷人,緊接著歪著頭,梭巡了一圈樓上人士,罵咧說道“別他娘的給小爺說這個有的沒的,是誰小爺正喝著酒,吃著肉,想著白花花的姑娘,這箭就來了。”徐江南揚了揚手中劍,又是灌了一口酒,哈了口氣陰森說道“要不是小爺身手矯捷,有幾招防身之術,這會還能他娘的喝酒怕是在喝孟婆湯了吧。”
說完之后,徐江南順手將箭拋了出去,不正不倚從掌柜的耳邊穿過,緊接著徐江南走到已經噤若寒蟬的掌柜身邊,也不顧他因為遭了無妄之災而面色鐵青的害怕模樣,一腳踩在木凳上,將人按在桌上,劍匣搭在掌柜的脖頸之上,也不急著說話,再飲一口,笑瞇瞇說道“說吧,是誰,反正在這西北之地,每年都要死上那么些人,多一個替人當劍的,誰在乎”
掌柜的嘴唇鐵青,額頭汗漬一片,他哪里知道這禍事從何而來,不過他也知道徐江南說的不錯,西北之地,年年死人,要是哪年生意差了點,他也掌過刀,發過死人財,三腳貓的功夫懂一些,可真要打起來,在經過白日那一場爭斗,他自認十來個自己也打不過徐江南,嘴唇顫抖,帶著哭腔說道“公子饒命,小的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徐江南本就知道這箭是誰的,此意無非就是滋事而已,徐江南也不聽他的說辭,將插在案上的羽箭拔了出來,用箭羽輕輕拍了拍這掌柜的臉,“不見棺材不落淚還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唐跡也站在屋外,看了一陣,輕笑著跟身旁黑衣人說著什么,說完之后,又是搖頭又是蔑視神色。
劉馨一伙人也在屋外,劉馨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似乎覺得自己不認識徐江南一樣,以前至少在她的印象里,這個人算怪,卻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而今一副蠻不講理的霸道姿態,著實詫異,劉若云低聲絮叨,罵了句嘩眾取寵,不過姓錢的老人卻沒有反駁,若有所思的看著徐江南,眼神意味難以言明,其實他也想貶低一下這個人,踩上一腳,可當時戈壁沙暴那一幕在他腦海里著實震驚,以人力對天象,說不自量力那都是溢美之詞,本來一開始他也不相信那人就是混雜在他們隊伍當中的背匣人,要不是笑聲實在獨特和獗傲,這一頁就算是自欺欺人他也要翻過去。
至于之前另外一伙西北刀客,之前還罵罵咧咧的,聽到徐江南的葷話之后頓時樂了,醒了大半,其中一滿臉絡腮胡的漢子也是饒有興致的煽風點火說道“小兄弟,年紀不大脾氣倒是挺大的嘛,不過對我胃口,這事要擱我老關身上,非得把店拆了不可,什么氣都能受,他娘的就是這種站頭上拉屎的腌臜氣受不了。”
話語一落,本就一個褲襠撒尿的哪里會嫌棄事大,附和口哨聲迭次響起。
唐跡瞧見此狀,輕哼說道“鼠蟻之輩,難登大雅之堂。”說完之后,也沒想著出手相救,轉過身子就要回屋。
才提腳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