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祈爽朗笑道“微臣恨不得早去燕城,不然這手上的刀,都快生銹了。再者于將軍治軍可是一流,整個西夏誰不知道。能去學點東西,也能給圣上爭點光,不然老有人在背后說微臣這個將軍,是砍不了人的將軍。”
陳錚聞言一笑,拍了拍謝祈的鐵甲,“以前金陵要個將軍鎮著,因為有些個老臣子,戀棧不歸也就罷了,還想用朕的頭顱還一頂更大的帽子,今時不同往日,都是秋后螞蚱,活不長的。
不過朕記得上個年頭你家的小子也是成婚了”
謝祈眸子一動,卻是不露聲色說道“圣上好記性,當時圣上還賞賜過這個傻小子。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福氣。”
陳錚笑著搖頭,“可惜了,朕還記得你說這小子喜文不喜武本來你這個位置給誰不是給便宜自家人不是更好至于那些喜歡聒噪的老臣,就讓他們繼續噪著去,至于這些話,朕也聽小太監說了不少,說什么你謝祈是朕潛邸時候的奴才,才有機會到此高位,朕當時也有殺人的沖動,后來一想也就算了,小太監說的也對,你本來就是朕從涼州帶過來的,至于奴才那是看得著吃不著的一個說法而已,妒忌罷了。”
謝祈神色激動,腿一彎就要跪下。
好在陳錚也不是個喜文皇帝,在涼州軍營也呆過一段時日,手腳還算利索,趕忙托住謝祈手臂,“這一跪先記著,去了燕城給朕多殺幾個蠻子就行。到時候若真的有本事,朕在三軍之中再設一軍,那枚將軍印給你謝家也無妨,朕信的過。但是如果不行,將軍令還是給你謝家,只不過你啊,就別回來見朕了。”
謝祈聽到最后一言,臉上一愣,繼而厲色滿臉說道“若是殺不得遼金棄甲丟盔,謝祈愿以身代之。”
陳錚嗯了一聲,“能活著最好。”說完以后回過頭,看了一眼納蘭,見這位國士低頭思索,他瞇著眼笑道“這方家為了跟你沾點關系,可是下了血本啊,朕聽說以前方家最早可是有三名九品,后來陰陽教南下的時候在方家打了一架,兩邊各自折了不少人陰陽教去了兩三人沖了劍陣,最后方家三名宗師人物也是倒了兩個,還貼不少八品小宗師就此元氣大傷。
細算到如今也有幾百年了,這么說來,方家一個盧安,一個方軒,再加上百年前活下來的那位劍道宗師,至少是有三位九品人物”
納蘭抬起頭,點了點頭,“應該是的。”
君臣二人這么說著,倒是背后不遠處傳來了一聲輕哼。
陳錚不回頭也知道是誰,也知道是什么意思,無非就是笑他光在鳳儀宮內就留了兩個宗師人物守殿,其中一人還有從不惑往知命路上走的味道。
只是這位君主并沒有理會,打趣說道“這人啊,還真是有意思,譬如朕,權掌五州,百年后也不過一抔黃土,可這些不入世的江湖人,動輒就是百年歲月,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長生之術輪回之法”
納蘭迷糊著眼眸望著紫金樓說道“應該有吧,不過圣上不是常說百年風流,百年風流,長生可不止百年,而且證道長生可沒有青史留名的痛快。就如世間人只知西周,大秦與春秋,可不知江湖轉眼的冬夏寒暑。微臣與圣上打個賭只消三年,世人便不記得有白衣侍詔這么一人。但一定還記得圣上,記得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