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一手提著老人的衣領,卻是癡癡發呆。
不過這樣奇怪的一幕倒是沒入金陵太多人的眼,反而是之前金陵水淹竹林的摧枯拉朽讓他們終身難忘,不過再這般漸次明晰的結果面前,幾家歡喜幾家憂,歡喜的更多是當初大放厥詞的路人,天生喜歡站在弱勢的一方,跟仇怨無關,跟恩情也扯不上太多干系,至于憂慮的,自然是跟徐家有間隙的,又或者跟徐江南有仇的。
有個帶著斗笠的人就在這當中,不過見到徐江南勝了以后,將斗笠往下拉了拉,握劍的手指指肚也是青白了一塊,再借著恢復了血色,轉身就走。
不過站在他背后的一名男子見到自家少爺這般作態,輕輕嘆氣,說實在他也想不通徐江南是怎么揠苗助長的,最初之時,面前那位凌空的劍仙在他手里可是過不了三招,就連自己家的少爺,也能輕而易舉取之性命,可再見的時候,徐江南已經能和他的少爺打的不分上下,等到了衛城,竟然敢和九品的劍仙人物對招,到如今,族中的九品客卿竟然在他手上討不得半點好處,他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家公子,數聲惋惜,要說天資之輩,方云絕對能算一個,如今二十五六,在戈壁之后已經八品,這般速度放在天下也是獨領風騷,可奈何有個妖孽一騎絕塵啊,回神以后見到方云離去的方向,詫異一會,脫口而出一句話。“公子,都到了金陵了,不回去看看老爺”可話音一落,便知道出錯了,連忙用手捂著嘴,一副小女子的怯懦神色。
而斗笠漢子聞言身子一頓,不回頭,也沒生氣,只是冷然說道“吳青,給你兩條路,一,跟我去北地,之前的話不要再提,二,你自己回去,此后天南路北,這句話我也可以當做沒聽見過。”說完以后毅然決然朝著北方走去。
吳青抿著唇,重重嘆息,要說只身回去,他有那個臉只身回去別說方軒,就光那位尋常時分不言不語的夫人,他就混不過去,咬了咬唇齒以后,邁著小碎步朝著方云追去。
對于這些,徐江南耳目不聞,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索當中,只是好景不長,一道從后方急掠而來。
徐江南劍光雖快,奈何不善藏匿氣息,徐江南只是微微側身,松開手,劍光從手背擦過,盧安的身子自然也就直直墜下。
徐江南回過頭,盯著那位不知道何時爬上紫金樓最高層的劍客,衣袂舞動,手上保留著御劍的動作,劍客見了此狀,雖然覺得這一招沒能偷得徐江南的性命有些遺憾,但也知道這一劍已經立了功。
徐江南回憶了半晌,似乎不覺得自己在哪見過此人,皺著眉頭說道“有仇”
男子輕笑說道“無仇。可爾小子雖是九品,出手卻如此歹毒,吾輩有志之士自然奮起,更莫說徐暄是西夏國賊,人人得而”
話語未落,卻是見到面前提劍的男子已經消失,心上一陣膽寒之意,在這之前,他還想著就算是個九品,一番大戰下來損耗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尤其在偷襲之后徐江南明顯受傷,他的信心也是大漲,只是這會,心里突然涌出后悔的意思,后悔自己逞強想撈功撈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