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月嗯了一聲。
徐江南驟然笑道“已經兩年沒看到北地的大雪了。今年不出意外應該能趕上。”
衛月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徐江南,也有些期待,她知道眼前人說這么一些話其實就是想著岔開之前的話題,她也知道在他的心里,她到現在還比不過金陵那位,一個是十多年的青梅竹馬,相比起來,她和徐江南就萍水相逢很多,如今婚約在身,她也知足的很,就不用說在沈涔身邊,或多或少知道不少關于沈涔的過去,尤其前段時間,她跟著沈涔去見一個老人,原來是一位北地的大家閨秀,喜歡西夏的一位將軍,后來西夏揮軍南下,她也跟著來了,可惜將軍死在南下的路上,她也成了沈涔白云樓的姐妹,在如今,成了街里歌舞館的老妓,噓寒了一陣之后離開,沈涔問了衛月一句,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她知道沈涔的意思,搖了搖頭,也知道沈涔的好意,若是后悔,她以后還是衛家的小姐,西夏唯一異性王的妹妹,命運不舛,整個西夏比她金貴的女子除卻金陵那位,寥寥無幾,若是真要跟著沈涔走下去,衛家的身份肯定要拋向一邊,明面上和朝廷過不去,徐江南日后不死還好,苦盡甘來,得償所愿,還能跟朝廷周旋,若是死了,自古世道,女子如浮萍,怕是結局跟之前老妓的結局好不到哪里去,衛家就算有心,怕也無力。
可是她還是拒絕了沈涔的好意,這才真正讓沈涔下了決心,有了數日前的逼婚曲目。
這些時日下來,衛月覺得自己的選擇沒有錯,就像那位老妓,坐在青藤椅上,眉眼風華端然,像個年輕女子,心里有沒有個喜歡的人,她還是看的出來的。
不過這當中的插曲,徐江南全然不知道,下了樓,找了一個空閑的角落,要了壺酒坐下。
徐江南心里的確有些煩悶,本想下來聽聽有沒有什么可以解悶的東西,不曾曉陳煙雨的名聲已經比他還要大,如今整個酒樓津津樂道的都是公主選親,悶上加悶,只得帶著斗笠出門,好在秋雨一連下了幾天,這會天上湛藍一片,估摸著也就幾分余露,不覺清寒,走了一陣之后,身后傳來了些許聲響。
徐江南疑惑回頭,忽然驚喜有余。
有些人,初見便是故人,他鄉遇故知,是有理由驚喜的。
等到人靠近以后,徐江南這才揖手說道“戈壁一別,先生別來無恙”
來人便是白衣侍詔寧西居,不過這會,眼神黯淡無光,早不如當初清靈,而且手上握著一根竹杖,兩鬢也有些許白絲。
寧西居沒有理這么一出,走到徐江南跟前,徑直說道“我去了西蜀一趟,還一份情,也聽到了不少關于你的事跡,這一路過來,或多或少又聽到了不少,小子做得不錯,邱老頭為人不行,眼光還算獨到。”
徐江南只是笑道“身不由己。”
寧西居擺了擺手說道“你這心性,若是在大秦,怕是永無出頭之日。”
徐江南皺了皺眉頭。
寧西居看不見徐江南的表情,卻似乎是知道他的心中所想,輕聲說道“凡有血氣之人必有大爭之心。這才是春秋。你這樣的心性,在大爭之世的年頭,連大秦都入不了,適合宋國。”
徐江南只是尬笑。
寧西居徒然一笑,繼續說道“因為宋酒最為生僻無神,燕酒高寒,趙酒肅殺,唯有秦酒和西夏性情接近,孤烈。”
徐江南心里有些不快,以至于稱呼都是從先生轉換到了前輩,輕聲說道“前輩是怕我不愿去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