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奇歸好奇,吃飽喝足以后還得各自趕路,徐江南的劍匣為了掩人耳目,就擱在衛月的馬上,同一方古琴裹在一起,還可以露出了古琴一角,自己則隨意提著一方佩劍。
不過在徐江南和衛月二人先行離開之后,年輕人瞧著徐江南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半晌之后沖著后面的仆人笑著說道“方老,要不再看看”
老仆人聽到年輕人的話語之后,這才睜開眼晴,頓首說道“老朽全憑公子意愿。”
年輕人聞言捏了捏女婢的皓白手心,輕聲說道“那就看看再說。春雪,你說呢”
女子抿了抿唇,往年輕人懷里一倒,阮聲軟語說道“春雪也聽公子的。”
年輕人伸手勾起女婢的下巴,咬了一口說道“白日叫宣淫,到了夜里才叫春宵。懂嗎”說完就起了身子,也不管女婢反應不及,倒在地上,自顧望著前路,吩咐說道“動身”
第二日,寧西居也沒露過面,沈涔也沒回來,但找人差了個消息過來,說不用等她,到時候長安再見,衛月也沒多說什么,但能看出來心情有些低迷,徐江南想了想把她能上九品的消息給說了出來,本想著能讓她開心一下,誰知道衛月開心是開心了,可興致來了說要跟他一起去遼金,徐江南趕忙低下頭,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上午的時候徐江南和衛月將行李收拾好,吃過晌午飯休息了一會便開始出發,說來也怪,店家不知道是怎么推算出二人的出發日子,今日早上的時候端過去的竟然是餃子,這原本是官宦人家的說法,上馬餃子下馬面,徐江南起初不知道,后來還是聽沈涔說的,餃子像元寶,吉利,出了門之后,衛月才給徐江南解惑,這店家姓李,上一輩就開了這么一個小店,原來到店家這輩的時候本來是想著去金陵撈個功名,可惜考了幾次,都名落孫山了,這才認了命,回來接手客棧,讀了十多年的書,心思靈泛,總歸要比一般人的眼力勁要好。
至于為什么會在衛月這條船上,衛月也沒隱瞞,店家這一輩活在這里,可上一輩可是涼州的根,老父親是個涼州老士卒,當時兵馬南下,到了這里的時候,東越知道守不住,便撤了兵,可又不甘心就這么把城給讓了,于是破罐子破摔,便做了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奸淫擄掠,那位老父親是涼州斥候,走在前面,手上人不多,為了救一個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女子,四五個漢子面對十多號人面不改色,斷了條胳膊,就是那會被人用斬馬刀給劈的,當時就給昏了過去,兵貴神速,醒來的時候大軍已經過境,他就留在了當地由那名女子照顧,后來還回了軍里一趟,徐暄親自見的,給了一筆錢,開了如今這家客棧。
徐江南明晰了之后,說要去看看那位涼州老卒。
衛月卻是嘆了口氣,告訴他,老店家沒熬過去年的大雪。
一個小插曲之后,兩人繼續趕路,期間有很多士子裝扮的人往金陵方向趕,徐江南一路上聽了不少,北地江湖人你來我往,沖突并不少見,可要說九品之上的消息,倒是沒有,估摸著都在試探各自的底線,其實都知道,明年開春,就是你死我活了,至于朝廷,刀子已經亮了,以往每年的深秋到入冬的那段時間,遼金都會在域邊城鎮打打秋風,擄掠一番,唯獨今年,還沒靠近城門,西夏的騎兵已經到了,聽說交鋒了數場,各自折了幾百人,這才安穩了下來,至于北齊,似乎也有動作,畢竟一個是國仇,一個則是世仇。
尤其二十多年前引遼金南下,這盆臟水要是現在還不洗,那就只能自己喝干凈了,徐江南其實很多時候對士子的看法并不好,但不得不承認士子手上的筆有時候比他的劍要鋒利很多。
一路上也有許多北上的江湖人,江湖人結伴而行很正常,一個是彼此有個照應,一個是走江湖不就是為了多看點東西,多結識點人。尤其是像徐江南衛月這種往長安走的江湖人并不少,有些第一天走在一起還不說,等第二天第三天還在一條路上遇見少說也會找個時間打個招呼,就算不入隊伍,摸個底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