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彰搖了搖頭,臉上笑意古怪,起先他吩咐過,近些時日應該會有人過來,不出意外也會是個讀書人,若是此人求見,那就不見,若是其他,再來稟報。
李顯彰令人將人給領上來,又是自顧添了一杯酒。
更一萬疑惑說道“先生知道來的人是誰”其實也不怪他會疑惑,畢竟他跟了李顯彰近三十年,也沒聽說過李顯彰有過什么遠房親戚。
李顯彰點了點頭。“按理來說,前些時日就應該到了。”
更一萬愈加疑惑。
沒曾想到后面有人開腔替他解惑。“因為某要是不來,便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而且李先生說的沒差,某十日之前就已經到了平沙關,在周邊縣尉呆了數日。”
李顯彰嗯了一聲,沒看他,望著北地青山,然后自顧說道“姓種”
年輕人嗯了一聲。
李顯彰喝了口酒,對于之前的話語像是放進心里,“為何假言是某家親戚。”
年輕人笑了笑說道“不然可上不來此關。”年輕人知道他的意思,要是打著求學的旗幟過來,那怕是跟一般的讀書人一樣,只是喊個口號,求個名聲,要是不計手段硬要上關,才是問事。
李顯彰側過頭,看著坦然的年輕人,突然一笑。“是我輩中人。坐”
年輕人依舊坦然,李顯彰笑著說道“可會飲酒。”
年輕人笑著回應“涼州人,不敢說能比過先生,但敢說善飲二字。”
李顯彰收回視線,望著暮色蒼蒼的天幕,一片草木灰,眼色雖然不討喜,可勝在一眼無垠,心曠神怡,閉著眼深呼吸了一口,徒然說道“這下你可要被萬夫所指了。”
年輕人昂起頭,沒飲酒,卻是豪氣說道“雖千萬人,吾往矣。這不正是先生想要說的話。”
李顯彰面色不改,也沒有因為年輕人的這番話語而心境波動,反而說道“你要知道,這話不該你來說,或者說不該涼州的人來說。而且”李顯彰頓了頓,繼續說道“就算是我,我也不會說。”
年輕人皺眉說道“先生也怕”
李顯彰一手按著木桌,搖了搖頭。“二十年前,我無功于朝,要是說出此言,別人看法我不在意,但是自己這一關過不去,你懂嗎。”
年輕人坦然說道“種青璟受教了。”
李顯彰自飲說道“罵名你是背定了,但好在無性命之憂,況且朝廷要的就是你這樣的人,而且此次你從平沙關回去,無論你春考結果如何,名次大抵已經定下來了。”說著,李顯彰看了一眼空空蕩蕩的酒碟。
種青璟頓時一樂,然后給自己倒了碟酒,一飲而盡。
李顯彰這才滿意,身子斜倚桌子,還用一只手撐著,這是涼州老家翁的尋常坐態,但李顯彰用在這里,非但沒有尋常老人的慵懶無骨,反而自添一份智珠在握的風流。“老爺子不管你”
種青璟一臉無奈說道“家父已經不讓我進門了。”
李顯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