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的身體開始氣血不濟,甚至臉上開始變得漲紅,到黑紫,然后開始流出黑色的血液,吳書亦手上的劍終于垂落了下來,整個天地宛如雪崩,徐江南的臉上也是血流如注,像條歡快的小溪,到了后面,血都流不出來,被之前已經化作黑色血痂的東西給堵住了源頭。
吳書亦有些于心不忍。
遠在山丘的蘇邶風在見到黑色法相往前挪動的時候,輕輕閉了一會眼,突然就覺得有些惡心,還有殘忍。
說來也怪,當初在遼金,將十多號世家大族滅門的時候,她都沒眨過眼,這一會竟然覺得有些殘忍。
不過繼而,她又發現,在黑色法相的對立面,那個看起來很是孱弱的小黑點,突然有一點光亮出來,幾縷宛如銀蛇般的劍氣從桃木劍里溜了出來,有幾條順著七竅滑進了身體里,然后徐江南就開始喘息起來,臉上可怕的烏色也是化作紅潤,幾條小銀蛇也是順著上爬,等往上再往上,等到看不見的時候,這一方小天地轟然破碎。
徐江南聽到了秋風過往的聲音,然后身子一軟,往后倒去。
可惜沒倒地。
背后一個一身白衣的儒雅男子用手扶著他。
然后抬頭,聲音醇厚說道“這事本來我不想管,湊巧這小子答應給我報仇,湊巧又讓我碰見了,所以我得帶他走。”
吳書亦將青銅劍別回腰間,點了點頭。
寧西居笑道“要是你要跟我打,現在的我打不過你。”
吳書亦搖了搖頭說道“不打了,之前這小娃娃讓我沒有顧忌,他要是還手,我還好,可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反而讓我有了心結,再打下去可要掉境了。他是個江湖苗子,福緣不差,福緣也差,頭上一座大山壓著,算了,不說了,就不在你棋侍詔面前班門弄斧了。”
寧西居樂了,“你知道我”
吳書亦在寧西居面前連稱老夫的資格都沒有,要說年歲,面前這個才是真正的老妖怪。“不知道,可當初那份浩然畫卷的手筆,倒是見識過。”
寧西居點了點頭。“那人我可就帶走了,日后在讓他來找你喝酒。”
吳書亦看著面前這個修為恍如沙漏一般緩慢流逝的白衣儒士,嘆息說道“他可不會來吳家。”
寧西居打了個機鋒說道“我何曾說讓他來吳家是讓他找你這個癡情古今無二,俠義天下第一的吳劍仙喝酒啊。”
吳書亦臉色微赧,竟然像個初出茅廬的小游俠,握著腰間的青銅古劍,有些手足無措。</p>